张无忌拍了拍腰间,显现并未照顾兵刃,跟着那女尼走进小屋。只见李舒崇已经规复了本来脸孔,周芷若坐在一旁,以手支颐,怔怔入迷,听得他出去,竟不转头,那女尼斟了一杯清茶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悄悄带上了门,堂上更无旁人。一枝白烛忽明忽暗,照着李舒崇和周芷若的影子映在墙上,是摇摆多姿、成双成对。
那老衲道:“各位豪杰来到本寺,均是少林派的佳宾,各位相互间如有恩仇纠葛,务请瞧在敝派薄面,暂忍一时,请勿在少室山上告终,不然便是瞧不起少林派。各位用过晚餐今后,前山各处,尽可随便旅游。后山是敝派藏经授艺之所,请各位自重留步。”当下范遥抱起张无忌,回到明教自搭的茅棚当中。
呀的一声,房门翻开,静慧站在门外等待着。张无忌叹了口气,纵身出门。
张无忌明知此举甚不但明磊落,但为了相救寄父,那也只好无所顾忌,心中又不由感激赵敏,暗想:“敏妹和杨左使均有临事决疑的大才,可贵他二人商筹议量,极是投机,我可没这等本领。”只听周芷若道:“三位高僧既是少林派长老,自是武学精深。要本座以一敌三,不但不公,抑且不敬。”那达摩院老衲道:“周掌门要添一二人互助,亦无不成。”周芷若道:“本座承天下豪杰相让,幸运夺魁,所仗者不过是先师灭尽师太秘传的本派武功,如果以三敌三,即使得胜,也未能显得先师当年教诲本座的一番苦心;但如以一敌三,又是对仆人不恭。如许罢,我叫一个昨日伤在本座部下、伤势尚未痊可的小子联手。这小子当年曾被先师三掌击得口吐鲜血,天下皆知。如此便不损先师威名。”张无忌一听,心中大喜:“谢天谢地,她公然允我之请。”只听周芷若道:“张无忌,你出来罢。”
张无忌坐在石上,对着一弯冷月,呆呆入迷,回思自与李舒崇和周芷若了解以来的诸般景象,特别刚才相见时他们的言语神态,低徊难过,展转难眠。
渡厄道:“张教主本日又来见教了。”张无忌道:“尚祈三位大师包涵。”渡厄道:“好说,好说!这位峨嵋派掌门,说道是昨日艺胜天下群雄,莫非她武功还能在张教主之上吗?”张无忌道:“恰是。长辈昨日在周掌门部下重伤呕血。”渡莫非:“这就奇了。”三个老衲长鞭缓缓抖了出来。
张无忌从怀中摸出两枚圣火令来,向前走了两步,俄然脚下一个踉跄,用心又大声咳嗽几下,显得重作未愈,自保也非常勉强,待会如果胜了少林三僧,好让群雄都说满是周芷若的功绩。周芷若靠到他身边,低声问道:“你别担忧,你我二人联手,加上舒崇哥哥在暗中互助,必然能将你寄父救出少林。”张无忌闻言大喜道:“我们三人联手,天然是十拿九稳的。”
明教群豪除了杨逍等数人以外,都不明此中启事,但听周芷若小子长、小子短的欺侮本教教主,尽皆仇恨难平。却见张无忌脸有忧色,走上前去,长揖到地,说道:“多谢周掌门昨日部下包涵,饶了小子性命。”贰心中已然盘算了主张:“她当众辱我,不过是为峨嵋派挣个颜面罢了。为了寄父,我当勉强责备到底。”
张无忌一怔,无言可答,不等张无忌答复,赵敏微微一笑,翩然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