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白须飞舞,年纪已实在不小,应变倒是极快,右手一抖,铁铲向木婉清撩去,木婉清身未落地,左足在铲柄上一借力,挺剑指向平婆婆。平婆婆挥刀格去,擦的一声,刀头已被剑锋削断,白刃如霜,直劈下来。瑞婆婆急挥铁拐向木婉清背心扫去。木婉清不及剑伤平婆婆,长剑平拍,剑刃在平婆婆肩头一按,身子已轻飘飘的窜了出去。她若不是急于让开瑞婆婆这一拐,长剑直削而非平拍,平婆婆已被劈成两爿。
段誉走出数丈,见这干人兀自跪在地下,实在感觉好笑不过,大声说道:“恭祝你司空玄白叟家也万寿圣安。”
“管你是甚么白叟家小人家,归正你不让人家绑我,山羊胡子又如许怕你,听你的叮咛便了。”便走到段誉面前。
黑玫瑰奔出里许,段誉心想:“担搁了这么一天,不知是否还来得及相救钟女人?路上只要不用饭,不睡觉,冒死的跑了,但不知黑玫瑰能不能挨?”正游移间,忽听得身后远远传来一声清啸。
俄然间人影闲逛,道旁林中窜出四人,拦在当路。黑玫瑰蓦地留步,发展了两步。只见这四人都是年青女子,一色的碧绿大氅,手中各持双钩,居中一人喝道:“你们两个,便是无量剑的干光豪与葛光佩,是不是?”
司空玄道:“启禀圣使:无量剑左子穆不识顺逆,兀自方命。部属只因中毒受伤,又断了一条手臂,未能敏捷办好此事,有负童姥恩德,实是罪该万死。自当马上率领部下,攻陷剑湖宫。请圣使在此督战。”
段誉将尸身一一拖入草丛当中,说道:“本来该当替你们起个宅兆才是,可惜这里没铲子。唉,四位女人年纪悄悄,面貌虽不算美,也不丑恶……”
那女郎两道清冷的目光直射向他,段誉和她目光相对,毫恐惧缩之意。两人相向而立,凝睇半晌,刷的一声,那女郎还剑入鞘,喝道:“你去罢!你的脑袋临时存放在你的脖子上,等得女人欢畅,随时来取。”段誉本已拚着必死之心,没推测她竟会放过本身,一怔之下,也未几说,回身一跛一拐的去了。
段誉见木婉清受伤,心中大急,待要依样葫芦,抢畴昔抱起那老者的尸身冲撞,但隔着相斗的四人,抢不畴昔,情急之下,扯下身上大氅,冲上去猛力挥起,罩上平婆婆头顶。
那女郎见到他这等狼狈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想起刚才这一战实是凶恶万分,若不是先出其不料的杀了两人,又得段誉在旁援手,只怕连一个使钩女子也斗不过,这四个女子不知是甚么来头,恁地武功了得?叫道:“喂,傻子,你抱着个死人干甚么?”
段誉道:“不消了,我瞧这剑湖宫也不必攻打了,你们马上退兵罢!”
不敢,不敢!”那女郎道:“到底是‘不是’,还是‘不敢’?”
那女郎问道:“你姓段?叫作段誉?”段誉道:“是啊,名誉的‘誉’。”那女郎道:“哼!你名誉挺好么?我瞧不见得。”
木婉清喝走钟灵,在四人之间穿来插去,腿中计伤处模糊作痛,剑招忽变,一缕缕剑光如流星飘絮,变幻无定。忽听得那老者大呼一声,胁下中剑,木婉清刷刷刷三剑,将瑞婆婆和那使剑男人逼得跳出圈子相避,剑锋回转,已将平婆婆卷入剑光当中,瞬息之间,平婆婆身上已受了三处剑伤。她毫不睬会,如疯虎般向木婉清扑去。余下三人回身再斗。平婆婆滚近木婉清身畔,右手短刀往她小腿上削去,木婉清飞腿将她踢了个筋斗,就在此时,瑞婆婆的铁拐已点到眉心。木婉清迅即回转长剑,格开铁拐,顺势向仇敌用心便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