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向北行来,气候垂垂寒了,这一日出门不久,天上便飘飘荡扬的下起大雪来。萧峰行到午间,在一间小旅店中喝了十二三碗烈酒,酒瘾未杀,店中却没酒了。他好生绝望,迈开大步疾走了一阵,来到一座大城,走到近处,心头微微一震,本来已到了信阳。

循着阿紫留下的暗号,径向西行,暗号所向,恰是马大元家。萧峰悄悄奇特,深思:“莫非段正淳晓得马夫人谗谄于他,因此找她计帐去了?他怎会晓得这个马夫人?”

那少女道:“你这狐狸精,害得我妈妈好苦,害得我……害得我……”

入土为安。

他双眼一瞬不瞬的瞧着“绮梦”,只要几把泥土一撒下去,那便是今后不能再见到她了。耳中模糊约约的仿佛听到她的话声,商定到雁门关外骑马打猎、牧牛放羊,要陪他一辈子。不到一天之前,她还在说着这些偶然密意、偶然调皮、偶然端庄、偶然混闹的话。从今而后再也听不到了。在塞上牧牛放羊的誓约,今后成空了。

……

那妇人身穿缟素衣裳,脸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来,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斜睨着段正淳,恰是马大元的遗孀马夫人……

四人走到湖边,秦红棉道:“阮姊姊,你我一见仍旧,前嫌尽释,消去了我心头一桩恨事,现下我要去找那姓康的贱婢。你可晓得她的地点?”阮星竹一怔,问道:“妹子,你去找她干甚么?”秦红棉恨恨的道:“我和段郎本来好端端地过欢愉日子,都是这贱婢使狐狸精活动……”阮星竹沉吟道:“那康……康敏这贱人,嗯,可不知在那里。妹子找到了她,你帮我在她身上多刺几刀。”秦红棉道:“那还用说?就只怕不轻易寻着。好啦,再见了!嗯,你若见到段郎……”阮星竹一凛,道:“如何啦?”秦红棉道:“你给我狠狠的打他两个耳括子,一个耳光算在我的帐上,一个算在咱女人帐上。”

他一起上表情郁郁,很有点神不守舍,这时逢到特异之事,顿时精力一振,答复了昔日与劲敌比武时的警悟。见道旁有座破庙,当即出来,掩上庙门,放头睡了三个时候,到二更时分,这才出庙,向马大元家中行去。

本来萧峰听阿紫说“我有天下无敌的师父,这很多师哥,还怕谁来欺负我?”是以用袖风拂箭,吓她一吓,免得她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有恃无恐,小觑了天下豪杰豪杰,将来不免大刻苦头。

阮星竹轻声一笑,道:“我如何还会晤到这没知己的死人?妹子你几时见到他,也给我打他两个耳光,一个是代我打的,一个是代阿紫打的。不,打耳光不敷,再给我踢上两脚。生了女儿不照看,任由我们娘儿俩孤苦伶仃的……”说着便落下泪来。秦红棉安抚道:“姊姊你别悲伤。待我们杀了那姓康的贱人,返来跟你作伴儿。”

阿紫一伸手,便向她脸上掴去。那少女转动不得,目睹这一掌难以躲开。

萧峰回回身来,走入配房。

阮星竹一怔,问道:“甚么急事?甚么时候返来?”朱丹臣道:“这事与姑苏慕容家有关,仿佛是发见了慕容公子的行迹。主公万里北来,为的便是找寻此人。主公言道:只待他大事一了,便来小镜湖畔相聚,请夫人不消挂怀。”阮星竹泪凝于眶,哽咽道:“他老是说马上便回,每一次都是三年、五年也不见人面。好轻易盼得他来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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