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故作深沉地幽幽一叹:“天苍苍,野茫茫,自在像风一样,倒是谁家牧马人,还在落日之下贱浪?
“本宫俄然想起,昨夜风清月白,半夜起床小解,见此良辰美景,一时文思如尿崩……不,是泉涌,作得一首小诗,不如本宫念给你听一听?”
少女雅若哭得稀里哗啦,更加想不通,擦了两把眼泪,俄然昂首对准王安一顿吼怒:
在王安的连番诘问下,少女毕竟还是透露心声。
可惜,实际却一次次残暴地奉告她,这几近是一辈子都难以实现的妄图。
少女雅若对王安瞋目而视,龇牙咧嘴:“我堂堂依稚娜族的王位担当人,北原月夜下的银色精灵,会给你当狗腿子?”
“哼!”
“少废话,本宫是问你至心话。”
“别念了!”
但见她死死咬住薄唇,眼中晶莹明灭,又是委曲,又是难过,仿佛下一刻就要掉下泪来。
“当然想,谁还不想呢,只是,族中已经投奔北莽,哪有那么轻易回得去?”
“想得美!”
王安尤嫌不敷,“思故里”三个字就像一串魔咒,在两人耳边嗡嗡乱飞,搅得少女内心不得安宁。
此人实在太太……太可爱了!
雅若眼睛红红,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用袖子擦了擦,还是倔强隧道:
“你刚才都问了过了。”
“我才不会让你得逞,不想,不想,就不想!”
若不是另有屠各勿术这个忠义老将,冒死将她救出来,恐怕她现在,早已成了草原上某处野草堆下的肥料。
到了这一步,王放内心反而有了掌控,大手一挥,正色道:“没干系,本宫放句话在这,只要你们能为我所用,本宫能够助你们重返部族掌权,乃至,重修大渊国也不是不成能。”
“你想问甚么?”少女俄然不哭了,警戒地看着他。
王安停了下来,嘴角挂着淡淡的戏谑。
“好好,本宫怕了你行不可?”
哪壶不开提哪壶,偏要勾起人家的悲伤旧事!
那铭记在感情最深处对故里的思念,从出身那天,便已铭记在每个他乡游子的血液中。
不过,这类状况很短,一闪即逝,少女情知王安在用心勾引,脑袋一撇,装出已在乎的模样。
“嘶……”
王安话音未落,少女就暴露嫌弃之色:“谁要听你的撒尿诗,真不害臊。”
国之不国,家也已经不是曾经阿谁家。
谁曾想,这个寒微的欲望都还未曾实现,便被她不幸碰上王安这个奸刁的家伙。
也是一脸哀伤的屠各勿术神采一动,恐怕她会惹怒王安,从速上前给王安报歉:
她眼睁睁看着昔日最信赖的族人,勾搭北莽,叛变部落,篡夺了族中最高的权力。
“你胡说,明显就是你欺负我了!”少女一口咬定。
从小便在银狐一族庇护下长大的少女,做梦都想回到那片生她养她的地盘。
答复她的是王安筹办的第二首诗歌:
王安深深看了她一眼,说了这么一句:“莫非,你这辈子都不想再回故乡看一看吗?”
“都雅吗?这下你对劲啦……你凭甚么欺负我!你凭甚么欺负我!呜呜……”
“你说慌,怕我为甚么还要欺负我?”
不但是她,便是一旁的屠各勿术,竟也变得难过了几分。
“故乡的帐篷,悠远的马头琴,洁白的月光,另有那一望无垠的草海,啊,故里,那早已回不去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