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范头微微点点头引着三娘进了屋,一出去就闻见一股药味儿,老范头隔着松鹤延年的隔扇叫了声:“老店主,三女人来了。”
老店主笑了:“你倒实诚,既便是幌子也别白来一趟,给老夫瞧瞧吧。”
三娘歪歪头:“这倒也是,不过,老爷子问三娘的婚事莫非想为三娘做媒不成?”
老范头:“三女人请。”
老范头却道:“老奴就是做点心的下人,又不是那些酸墨客,甚么君子不君子的,女人就让老奴缓一步。”
三娘眨眨眼:“老爷子,三娘好歹是个女人家,您老如此直接的劈面问婚事,让三娘如何答言。”
老店主忽道:“丫头如本年纪有十六了吧,可定了婚事?”
韩老爷颇不满的看向来人:“老范头,要不是你多嘴,老夫哪会输给这小丫头。”
三女人倒是未想老范头如此直接,目光闪了闪:“不是三娘推让,而是这医术一道广博高深,三娘只是跟着先生学过些外相,勉强晓得一些,不敢称精通,去瞧病倒是无妨,只怕没法医治老店主之疾。”
老范头:“三女人这是承诺了,如此就随老奴走一趟吧。”
正想着,却听老店主道:“我那小子是个药罐子,且早已娶妻,阿谁病身子说不准就走到了老夫前头,便为了祖业也不能害了你这丫头,幸亏苏家属中后辈浩繁,不乏才貌双全者,丫头你看这么着成不成,老夫把他们都叫过来,让你挑,你挑中了谁,老夫就过继到膝下,你嫁过来老夫便把杏花楼交于你掌管如何?”
想到此,开口道:“这位倒真是才貌双全,且还是御香斋的少店主,老爷子如果从苏家属中认个女儿,招了这位少店主当上门半子,我们大周南北两大百年的老字号成了一家,也算一段可贵的嘉话了。”
韩老爷笑了:“倒也是。”正说着韩良来回说有客来访,韩老爷站了起来:“老范头你先跟这丫头下盘棋,老夫去去就回。”撂下话去了。
进了小门便是苏府的花圃,沿着廊子进了一个清净院子,廊下有两个管事打扮的,瞥见老范头躬身施礼:“范徒弟。”态度非常恭敬。
接着闻声两声咳嗽,然后略降落的声音道:“出去吧。”
三娘笑眯眯的道:“丫头不善棋艺,范徒弟可要担待一二。”
老店主笑了:“丫头,我们一老一小的也甭绕弯子了,你既来了湖州,老头子就直说好了,我杏花楼的景况想必你已清楚,杏花楼是我苏家祖上传下的财产,运营上百年的字号,若毁在老夫手上,将来地府之下老夫无颜见苏家的列祖列宗,膝下虽有一子却久病缠身,不能理事亦无子嗣,老夫虽勉强撑着却年龄已高,未免力不从心,且天不假年,如有万一,不忧愁旁的,只怕这份祖业无觉得继。”
老店主:“你如果个平常的女人家,也不会来湖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