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四下瞥了一眼,抬高嗓音,小声提示:“你就满足吧!若非贤人念在昔日情分上,便是一两银子不给你,你又能如何?别觉得贤人不晓得,你炼制琉璃,乃是一本万利的谋生,很多质料都是从工部私运出来的。”
贿赂之事,竟然被秦风说的如此清爽脱俗!
就在秦风筹办落锤之际。
我可去你奶奶的吧!
李湛脸上笑意更甚,伸手拍了拍秦风的肩膀:“死了这条心吧。”
谢弼忍不住感慨:“老夫位至公爵,年俸二十万两,尚且要一辈子才攒下六十万两银子。这秦风只是言语了几句,便是动辄上百万两银子,实在惊人!”
但题目在于,与林家宣战,是为他梁帝排忧解难。
只要他挑选不要剩下的五百万两,那秦家就算与林家,狗脑筋打出猪脑筋,梁帝也会装傻充愣,一概不睬。
说白了,这笔钱是帮二姐柳红颜花的……
秦风几次想冲上去把圣旨撕碎了。
“七百万两银子确切很多,但贤人也没说,一次性付清。贤人已经交代了,先付你二百万两银子,剩下的款项,自你名下的酒楼、糖业、书房的税赋里,逐年扣除。”
见秦风面如死灰,李湛不由偷笑,话锋一转:“朕也非不通道理,统统琉璃坊,以每间二十万两银子赔偿天机营。琉璃坊乃天机营之心血,若就此割让,恐伤卿心。朕特雇天机营统领秦风,为琉璃坊坊主,月俸五十两银子。”
“请李总管回宫劝谏贤人,现在国库空虚,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买琉璃坊,万一突发战事,购粮军费该当如何?”
李湛手里攥着圣旨,疏忽四周施礼膜拜的后辈贩子,径直走到台前,丢给秦风一个“你小子吃独食”的眼神。
就在这节骨眼上,院门俄然被人推开,走出去三个身穿锦衣华服的中年男人。
打眼一扫,便知这三个男人来头不小。
这话说的,仿佛秦风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此言深意,秦风岂能听不出?
秦风叹了口气,眼巴巴地看向李湛:“要不然……京都的琉璃坊留给我,剩下的三十六间琉璃坊,我就不要了。”
暴君!彻头彻尾的暴君!!!
谢云儿小脸红扑扑的,表情却有些纠结,说不出是惶恐,还是高傲:“秦风就是有些鬼心机。”
谢弼虽一口气拿出六十万两银子,但这些钱,都是他一辈子攒下的棺材本,与那些富商底子没有可比性。
现在一口气出让了三年代理权。
说白了,工本费全都由秦风出,琉璃坊也要由秦风运营,梁帝只需躺好,闭着眼睛数钱就行了。
院门却再次被人推开。
这回连在场的富贾贩子,也不由点头感喟起来。
单间琉璃坊的代理权,已经举高到二十万两银子,即便是富甲一方的大贩子,也必须再三考虑,不敢再等闲涉足。
李湛也不推让,欣然接管了秦风的赃款,小声提了一嘴:“剩下那五百万两银子,你如果不要了,你和林家的恩仇,贤人便一概不管。”
秦风则悄悄策画了一下,北溪县军费,加上组建锦衣卫和重装马队的用度,这四百万两银子,勉勉强强够了。
“另有,你天机营连贤人的眼线都敢杀,贤人嘴上不究查,内心却记得清清楚楚。用这琉璃坊,调换你一条小命,这买卖不亏。”
眼看没有筹议的余地了,秦风也只好无法作罢,自袖子里取出一张十万两银子的银行本票,直接塞到李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