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围观之人,皆是京都名流圈子的权贵,又怎能不知秦风这番话的短长干系!一场后辈间的赌约,竟然直接拔高到了朝堂之争,不对,乃至到了忧国忧民的境地!
“画舫歌伎,尚且晓得打赌输了要痛饮一杯酒,如何李家大蜜斯却不晓得愿赌伏输的事理?若李家人都是如此出尔反尔,不讲诚信,那么教诲出二位的长辈,是不是也难辞其咎?御子尚且无方,御下又岂能有方?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我大梁受北狄扰乱,却受人制肘,没法扬我国威,莫不是有甚么奸臣当道?”
为了背后的李家,李凝慧只能翻脸不认账:“半首诗就要七万两白银?开甚么打趣!现在大梁恰是用钱之际,你却在京都中靠着坑蒙诱骗的手腕大肆敛财,致大梁于何地?致拂晓百姓和当今贤人于何地?”
李凝慧急的眼眶红肿,最后也只能让步,两害相权取其轻,咬牙道:“不就是七万两银子吗,给你便是!”
“秦小福。”
秦风像是变把戏一样,将小算盘拿了出来,拨了两下,递到李凝慧面前,报以如沐东风般的浅笑:“没有四舍五入的,晓得吗?整数是七万两千两银子,少一文钱都不成!”
沈青辞内心刚升起的好感,刹时荡然无存,若不是顾忌人太多,早就一脚把这对奸滑主仆踢回家了,省的丢人现眼!
以李家的职位,不是给不起,而是不能给!祁阳郡主是皇室宗亲,便是华侈也无妨,此乃皇族特权。户部尚书虽是朝中重臣,但凹凸还是个‘臣’,现在更是大梁用钱之际,若随便拿出来,到时候兵部尚书一派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李家的处境可就被动了。
“诶,少爷,小的在。”
李凝慧被气的浑身颤栗,神采一阵阵发白,她那里想到秦风这厮,竟然如此巧舌如簧!
以祁阳郡主的坦直脾气,必是心生讨厌。
面对女门生们的指指导点,李凝慧脸颊火辣辣的,却又有力辩驳。
秦风缓缓站起家,看着神采阴晴不定的李凝慧,也不啰嗦,直接一伸手:“李蜜斯,货已经交了,是不是该付钱了?还是说,你真筹算白嫖?”
就在这时,噼里啪啦的算盘声戛但是止。
今儿个这钱如果给了,钱从哪来的这个题目,就充足户部尚书头疼一段时候。
欺侮?这个词用的妙!
尚书令账面上的俸禄,一年不过十几万两银子,再加上料、田、仆等补助,满打满算四十万两。家大业大,撤除吃穿用度,车马耗损,能剩下来的钱极其有限。
秦风早就推测这娘们不成能乖乖付钱。
只是七万多两银子,可不是小数量。
“户部尚书府邸的令媛蜜斯,如何也与贩子恶棍普通?”
上纲上线?谁不会呀!跟老子玩品德绑架?怕是不晓得本少爷‘品德小标兵’的外号!
秦风底子不跟李凝慧班驳,尽管仰着头,大喊大呼起来:“快看呐,李家大蜜斯出尔反尔不认账咯。之前说好的半首诗七万两银子,一扭脸就不认了。弟弟姐姐都这幅德行,堂堂户部尚书府邸,便是如此家声家教?”
“去账房把称拿来,就放在晴雅阁,明天李蜜斯把银子送来,当场上称幺,可得瞪起眼来,免得有人又要偷奸耍滑。咱秦家人固然诚信为本,但也不傻!”
毕竟出尔反尔,站在品德制高点上纲上线,但是李家的良好传统。
如果不给,便坐实了‘梁上不正下梁歪’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