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四叔陈红卫,拿出一张报纸,几封信、几幅照片摆桌面上,说:“爸,几个哥哥都那么超卓,我也没别的本领,就以您的名义捐建了鹭鸶市但愿小学的一所讲授楼,名为元晦楼。”
不等老太爷说话,陈庆革心想,几个兄弟的礼品无不争奇斗艳,你特地来搞笑逗乐子的?当即喝道:“大哥,你这买的都是甚么礼品?”
老太爷每年祝寿,儿子孙子都有敬献礼品。
老太爷翻开一看,内里竟是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刀。
陈庆革勃然变色,怒道:“陈华遥,你搞甚么花样,爷爷八十大寿你送刀?”
陈庆革大声说道:“爸,这是我在象京八万块钱淘来的,恰好给您祝寿。”阿谁八字,说得格外清脆,又看了大哥一眼。
老太爷的寿辰,本身请来市府官员贺寿,脸上大大的有光啊!象京市是海内六大直辖市之一,市长和省长平级,他能派秘书来庆祝,那可不得了了!
拿起那几张照片,是一群孩子聚在一起,阳光打在脸上,笑靥如花朵绽放,手拉着横幅,上写:“祝元晦老爷爷身材安康,长命百岁!”又有几封感激信,歪倾斜斜的笔迹写满祝贺之词。
连说几个好字,道:“明天询鹤的礼品甚合我意,重重有赏。”在衣兜里拿出个盒子,说:“询鹤,你也是五十好几的人,这件东西就拿着吧。”
老太爷笑得合不拢嘴,陈红卫顺势说道:“祝爸爸寿比南山,活到一百岁。”陈庆革那叫一个愁闷。
陈庆革指着本身的鼻子:“甚么?我俗?那你说这幅画幸亏那里?李清源的画作时价已是市场公认了的,莫非镶金不成?”
画卷西角空缺处用草率深沉的笔迹写着:“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半夜钟声到客船。中海廖学兵庚寅年秋,与清源兄醉后。”
陈华遥道:“这幅画此中五万的代价属于画作本身,别的的代价,则全在这两行题字之上。你们看看这几个字,柳风颜骨,右军传承,浑厚、轻灵、涣散、狼籍,全都冲突的综合在一起,倒是格外扎眼都雅,浑然天成,大师风采啊,大师风采!”
先是热烈的鞭炮声,响了七八分钟才垂垂停歇,老远听到一阵夸大的笑声,“齐主任,请,请!您百忙当中抽暇前来,我真是倍感幸运,家父已经等了好久。”
老太爷翻开画轴,画上斜月西沉,霜满六合,岸边枫叶点点,渔火闪动,孤舟夜泊,寥寥几笔勾画出一幅阴暗寥寂充满寒意的时空背景,有一种色采愁闷的丹青美,又有一种情味隽永的意境美。
当下陈知鹃便和陈庆革、陈红卫三兄弟迎出门去,只要老太爷和陈询鹤父子祖孙三人纹丝不动。陈华遥感觉无聊,说:“我去撒泡尿!”
老太爷再宠嬖孙子,这时也不免不悦,见他执意,只得抓住刀柄渐渐取了出来。只见刀长一米,厚背直刃,钢水纹路密密层层,刀身尽是划痕,刃口卷起,缺了七八个齿,这是一把缩小型的唐朝陌刀。刀柄上刻着:“屠尽倭奴随我身”银钩铁画的七个行草小字。
兄弟三人灰溜溜的,见父亲欢畅得不成模样,都道此次给大哥比下去了。
“玻璃的,值不了几个钱。”陈华遥接过,看都不看,顺手放在中间的茶几上。
“这就是曾祖隐南公一九四四年守城一役砍杀过六十个鬼子所用的刀!战后此刀不知所踪,原是被象城一农夫保藏当作传家宝直到现在。我爸走村串户,驰驱劳累,费尽千辛万苦才寻回此刀。爷爷,把这柄刀挂在大堂粱上,能够弹压奸邪之气,保护一方水土安宁,保佑百口子孙畅旺,百年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