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对讲机响了起来。
吴小文一把按住他的顶瓜皮,然后催促曾国文道:“还等甚么?快念啊!”
“别急!”吴小文持续将他的顶瓜皮按住,“另有一篇《驱鬼咒》。”
“他叔公叫刘长命?人都死了还长命?叫命短还差未几呢。”
杨浩看着曾、吴两位“半仙”道:“按理说,唱这类丧的散花歌,你们这些‘方士’应当最特长,二位恐怕得给我们露一手了。”
“好,你孝你孝。”曾国文忍住笑,持续念祭文,“意其不化为配壤,而为金玉之精。不然,发展松之千尺,产灵芝而九茎。何如荒烟野蔓,波折纵横;风凄露下,走磷飞萤!但见牧童樵叟,歌吟高低,与夫惊禽骇兽,悲鸣踯躅而咿嘤。今固如此,更千秋而万岁兮,安知其不穴藏孤貉与鼯鼪?此自古圣贤亦皆然兮,独不见夫累累乎郊野与荒城!呜呼曼卿!盛衰之理,吾固知其如此,而感念畴昔,悲惨凄怆,不觉临风而陨涕者,有愧乎太上之忘情。尚飨!”
曾、吴一齐摇摆着花岗岩脑袋道:“哎呀,我们都是公鸭嗓子,贫乏音乐细胞,那里会唱歌?”
“去你的……”
对讲机里传来衡其的声音:“我们已经巡查了三圈了,甚么也没现,是不是能够歇息一下?”
“不孝男,你先慢点起来。”吴小文俄然上前禁止了他,从口袋里又拿出了几张纸。
曾、吴笑道:“你是孝子,你不跪谁跪啊?来来来,跪下吧,只是个情势,不会有好久的。”
农夫无法,只得在棺材前跪了下来,听曾、吴宣读祭文。
“胡说!”农夫差点要火。
杨浩笑道:“农夫才跪了这么一会儿就受不了,可见中国的丧葬礼节是多么的烦琐累坠……”
杨浩道:“收到,请讲!”
“别动!老神,快念!”
农夫跪得膝盖红肿,再也忍耐不住,用力往上一拱,挣了起来:“够了,你们这两个家伙,纯粹是在拿人寻高兴呢……”
曾国文不美意义地笑道:“不错,这篇祭文是欧阳修祭他的故交徐曼卿的,一时找不到范文,只好抄了这个。”
“甚么德行?死了就不能叫长命了?长命只是他的名字,并不是说他真的能长命——嗯,他活了七十多岁,还不叫长命吗?”
“好了,别打岔了,刚才念到哪了?呜呼!生而为英,死而为灵。其同乎万物存亡,而复归于无物者,暂聚之形;不与万物共尽,而卓然其不配者,后代之名。此自古圣贤,莫不皆然,而著在简册者,昭如日星。呜呼!吾不见子久矣,犹能仿佛子之平生。其轩昂磊落,高耸峥嵘而埋藏于地下者,意其不化为妃耦……”
曾国文道:“不孝男请稍安勿躁……”
“嗯,是长命、长命……”
“不孝男只是个称呼,并不是真的说你不孝,来来来,到这里来。”曾国文向农夫招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