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词儿从贵妃嘴里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外蹦，常润之一边恭敬听着，不时应着说“娘娘谬赞”，一边在内心不时擦擦盗汗。
常润之带着两个儿子进了贵妃寝宫。
贵妃既然都如许说了，常润之天然不好提想要出宫回府的事，只能承诺下来。
刚入内殿，就见贵妃亲身迎了出来，视野落在刘景阳兄弟身上便挪不开。
她叫来兄弟俩叮咛了一番，方才放了人走。
贵妃便笑起来，细细看了看常润之，道：“虽说被关在中官胡同三年风景，但我瞧着你这气色，倒是挺好的。这三年里，可吃了苦受了罪？”
贵妃大抵也看出来了她的拘束不安闲，便出声唤了宫人陪两位小公子玩耍，留了常润之陪她说些知心话。
畴进步宫，贵妃对她固然并无歹意，但也不会过分靠近。现在刘桐成了贵妃养子，她也是贵妃名义上的儿媳妇儿了，面对着这个俄然冒出来“婆婆”，常润之颇觉难堪。
估计着陛下的确也只是想见见小皇孙吧。
常润之慎重地对贵妃道：“母妃，礼不成废。”
问过常润之府里的环境后，贵妃言道：“等小九从秦天山返来，宫里会另赐府邸给他，本来的九皇子府，你们倒是不消补葺过分。”
贵妃有些失落，但还是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常润之细心品了品贵妃话里的意义，顿时福诚意灵。
倒也是，元武帝身材状况，仿佛也让他撑不了多久了。
“回祖母话，阳阳不记得了。”刘景阳恭敬地给贵妃施礼，答道：“母亲说，阳阳年幼，更小时候的事，阳阳不会记得住的。”
常润之点头道：“是，娘娘。”
女官有些难堪，但还是点头道：“是。”
贵妃这话是说，等天子死了，她还要活好长时候呢……
常润之顿了顿，从善如流道：“是，母妃。”
虽说宫制规定了每餐的数量和质量，但贵妃能做到这点，就已经比一些性喜豪侈，讲究场面的宫妃好多了。
贵妃又看向刘景阳，笑着道：“你叫阳阳吧？你还小的时候祖母见过你，还抱过你呢，你记得吗？”
内殿里搁着冰盆，踏出来一阵风凉之气便劈面而来。
常润之又想，等将来接了贵妃出宫进府糊口，她和刘桐也不怕贵妃糊口太讲究而扶养吃力。
面对贵妃的热忱，常润之有些不风俗。
而贵妃，身康体健，再多活个十几二十年，完整不成题目。
贵妃见她如此，果然对她更高看一眼。
刘景陵一本端庄道：“好吃。”
一旁服侍的女官闻谈笑道：“娘娘夙来不喜华侈粮食，皇子妃和两位公子吃剩下的，会给厨房里下人加餐。”
好不轻易用完这顿午膳，看着一样样菜被端了下去，刘景阳道：“娘，我们吃剩下的菜会如何样，倒掉吗？”
贵妃忙伸手来扶，脸上的笑意那般较着：“外头热，快出去。”
贵妃抬高了声音：“说句大不敬的话，我今后依着你们伉俪过日子的时候还长着呢。”
宫里的菜肴精美，刘景阳和刘景陵吃着却有些不安闲。
常润之内心明白，面上却不成能真就照着贵妃说的，对她“随便些”。
刘景陵深吸一口气，笑眯眯道：“风凉，香香的！”
要说内心不担忧，那是不成能的。不过两个儿子都还小，想必陛下也不会对他们如何样。更何况另有贵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