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织造还兼管两淮盐政,难怪小王氏单靠阿谀刘氏就赚个盆满钵满的,作为杭州织造的闺女,刘氏的嫁奁,明面上或许不显,但暗里里数量想必非常惊人。
崔九怀昂首看着钟文谨,好笑道:“一盒云想容的茉莉香膏,也不过十两八两的,我那十万两银子,买多少盒买不得?”
黄姨娘噎了一下,作悲伤欲绝状,娇娇的喊了一声:“二爷……”
这番行动没逃过崔九怀的眼睛,他的神采更冷了几分,厉声对黄姨娘道:“你回还是不回?爷还叮咛不动你了?”
刘氏笑道:“太太们就罢了,奶奶、女人、姐儿的,一人两匹。”
“就事论事,二爷不要动不动就提那十万两银子。”动辄就提那十万两银子,难不成给了自个十万两银子,自个就没有人权了?想都不要想。“并且,二爷一个大老爷们,把脚抹的这么香喷喷的,就不怕别个骂你-娘娘腔?”
系完了五彩丝线,时候已是不早,他们伉俪两人,领着崔峥,往桃源居去存候,路上崔九怀问钟文谨道:“琰姐儿那里去了?”
崔九怀见她剪断了线头,便又换上别的只脚,嘴里不觉得意道:“除了你,旁人又有些谁能晓得?至于你,我是不是娘娘腔,莫非你不晓得?”
话音刚落,白芷就翻开珠帘走了出去,将搓好的两段色彩素净配色俗气的五彩丝线递给了钟文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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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不是呢?”,钟文谨也呵呵一声,“但愿有胡想成真的那一天。”
不一会子,雨竹返了返来,身后两个婆子抬着个樟木箱子,婆子将箱子放下后,雨竹取下腰间的一盘钥匙,选了一把出来,用它将箱子翻开。
老太太刘氏倒是乐意替小辈们系五彩丝线,闻言立时叫大丫环雨竹取针线笸箩来,笑呵呵道:“我早备下了各色都雅的五彩丝线,保管你们系了都雅。”
钟文谨也笑道:“可偏了老太太的好东西了。”
说着,往钟文谨耳边凑了凑,脸上一本端庄,说出来的话,却让钟文谨脸红不已:“昨儿夜里,是谁夸奖我英勇来着?如何,二奶奶这会子就忘了?怕是用心给忘的吧?”
小王氏走到刘氏跟前,边替她捶背,边笑着阿谀道:“老太太的东西天然是好的。”
他忙转移话题道:“白芷这丫头,不是说去取五彩丝线么,怎地这么会子工夫了还没取来?”
崔九怀冷冷道:“他若想背给我听,尽管到正院来就是了。”
钟文谨本觉得他要系手腕的,已暗中骂了他好几遍“死变-态”,并暗搓搓的等候着他被亲朋老友同僚部属们讽刺,不想他竟是想系脚腕……也忒奸刁了些。
许是看大师都出大师的讶异,刘氏主动解释道:“说是每年出产百来匹,此中的猫腻多着呢,我父亲当了三任杭州织造,这点子东西又算得了甚么。”
崔九怀虽感觉白芷够机警,堪配做自个的大丫环,但是钟文谨一早就回绝了,他自不会能人所难。咳,实在是能人所难也无甚用。方才旧话重提,不过是逗钟文谨来着,不想她却当真了,还搬了岳母出来……
她一边咬牙,一边走上前去,将此中一条五彩丝线套到他的脚腕上,并打起结来,过程中不经意间撇了下他的脚丫子,发明他的脚竟跟他的人一样绝色,白-嫩苗条,指甲圆润泛着安康的粉色光芒,且不但没有臭味,还披发着一股子茉莉香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