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怀连人带箱子背起来,抄近路往东华门方向走去,嘴里打趣她道:“你说的对,今儿果然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不然千年的铁公鸡又怎会舍得拔毛了?”
先前倒还不感觉,等端庄事做完,钟文谨这才发觉出累来,双-腿-酸-软有力,胳膊更是如同灌了铅普通,别说提拿重物了,就是稍稍抬起来,都会如同得了帕金森普通,抖抖索索个不断,偏帝后又没记取着人给她安排顶肩舆这事儿,一想到要徒步大半个时候才气出宫,她就想直接往地一趴来个装晕了。
只是现在宫里事多庞大,帝后心不静,她那里敢再添这个乱,说不得只好挣命罢了……但是才刚出精华殿的大门,崔九怀就往地上一蹲,头也不回的说道:“上来,我背你。”
鬼晓得他又想出甚么新花腔来,旁的时候倒还罢了,钟文谨今儿累个半死,转头吃了饭便要到床上挺尸去了,哪另有精力跟力量对付他?她想也不想便给回绝了:“不说算了,我也原也没那么想晓得。”
不说还不感觉,他才一说,钟文谨肚子就“咕噜”了一声,惹的她再次腹诽帝后吝啬,不派顶肩舆倒罢了,许是她年纪轻封诰低不配坐那肩舆,但她辛辛苦苦的忙活一中午,却连顿午膳都不接待,再没见过如许抠门的。
“想晓得?”崔九怀扭头看向她,别有深意的笑道:“想晓得的话,早晨我想要如何便如何,你不准反对,更不准半道睡着。”
出去两百返来一万,天底下另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么?钟文谨脸上乐开了花,歪头“吧唧”一口亲在崔九怀脸上,两手吊住他的脖子,笑嘻嘻的说道:“不嫌不嫌,我最喜好银子如许的俗物了,只盼着二爷更俗气些才好呢。”
真是愈发不成体统了!崔九怀抬手拍开她那只不法的爪子,没好气的哼道:“那不很好么,人不说你娇气走不动道,反说我为了破案不择手腕,竟逼新婚老婆替自个验尸,把新婚老婆吓了个腿软脚软,到时阖京高低无人不骂我无人分歧情你,可不就如了你的意?”
钟文谨从崔九怀手里抠了十万两,加上先前的嫁奁银子以及荣亲王妃、程大太太给的,统共有十三万两之多,买了京郊两个各两千亩的庄子,花去了两万两,现在手上另有十一万两整,财大气粗腰杆硬,随便拿个二百两出来打赏“助手”也不感觉心疼。
钟文谨把仵作箱捡起来,将其背到了背上,笑道:“这不利孩子,连着两日被你迫来验尸,怕是被吓的不轻,归去我叫人送二百两银子与她,给她压压惊。”
背了个仵作箱跟在他们伉俪二人背面的,待字闺中尚未嫁人的汪女医,验尸时就被吓了个魂飞魄散,这会子作为单身狗又遭到了一万点伤害,两订交集,再也支撑不住,恨恨的将仵作箱往地上一丢,然后泪奔着跑走了。
崔九怀哼道:“盼没盼,你自个内心清楚。”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反正转头闹出来,都是一场风-波,钟文谨也豁出去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一边拿指头在崔九怀白-皙的面庞上摸来摸去,一边嬉皮笑容的说道:“黏糊不黏糊的有甚么打紧,反正不出明儿二爷背我出宫的事儿就传遍都城大街冷巷了。”
内心虽如许想,面上她却作委曲状,拔大声音道:“人家一个女医,平日只把评脉开开药方的,被你强拉来验尸,又是便溺又是昏迷的,这捐躯得有多大?若宫里能给些犒赏倒罢了,偏案子还未告破,就是有犒赏,也不知何年何月才气发下来,说不得我只好自掏腰包了。倒也不是感觉她可用,好皋牢了她好将来再派上用处,我如许的身份,原也不该是做仵作的人儿,有此次没下次的,那里能想的那样远?不过是想替你描补描补,如此,纵令人家内心有牢骚,看在这些银两的份儿上,内心也能少痛恨你几分,就是外头人晓得了,也不好拿这个说嘴……你可倒好,不但不承情,反还挖苦我,我可真是美意当作驴肝肺了。既如此,我也懒得做这个‘好人’,别个爱如何看你就如何看你,爱如何说你就如何说你,反正也不与我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