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已经腐坏了,很多菌菇长在了身上,仿佛都快融入了大地。满身没有一块儿不是腐臭的,只要两人一左一右脚踝上的红绳索安然无恙。只微微有些泛黑。
蹲着的男人看着骆秋宁,摇了点头:“人间。”
骆秋宁安静的将衣裳放下,光着脚下了地。
骆秋宁记得,儿时她问娘亲,为何爹爹和娘亲脚上都有个红绳索。娘亲说那是去庙里头求得姻缘线,只要两人在一道儿,就不会断。
现在爹娘曝尸荒漠,脚踝上的线还没有断。
男人一边用针刺着人皮上的斑纹,一边轻描淡写的道:“骆家因谋逆罪,满门抄斩。尸身未入殓,曝尸荒漠。”
阴曹地府也要用饭?
她们骆家,最不缺的便是财帛金银。如果能用银钱做互换,多少她都能拿出来。
而后席子被人一扔,卷住的席子滚了几圈才散开来。
山风起,卷起中间的一张白纸。飞过骆秋宁的上方。上面的字太小,骆秋宁看不清楚,唯有左边两个‘休书’大字,映着月光,扫过了骆秋宁的眼。
“是是呀,我们快点儿…”另一真小我说话都打着颤抖。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山林当中斑鸠夜啼,生生凄凄惨切。
初秋时节,枝头上的绿叶已经泛了黄,金色的叶子掉在树上,被秋风吹着扭捏,增加了些许萧寂。早些开的雏菊已经绽在院子的两旁。
说着,那男人靠近了人皮,细心的看了看本身刺伤去的斑纹,对劲的点点头,声音还是轻淡:“就在抛弃你的阿谁乱葬岗。”
如何会,如何会!骆家好好的,如何会灭门呢???如何会?!
骆秋宁昂首看向云淡风轻的天空,有白云拂过,骆秋宁眼神放空,脑筋一片空缺。
不过死劫耳。
骆秋宁翻了好久,总算在一群断肢残骸中找到她爹娘的尸首。眸子子已经被秃鹫叼走,唯留浮泛洞的两个眼骷髅盯着湛蓝的天儿。
(五)
另一人牙关打着架,一边抖一边回道:“主如果夫人太不幸了…还穿戴红色衣裳呢……”
骆秋宁有些会不过神来,她躺在床上,懵了好一会儿。前一刻,那撕心裂肺的痛,和铺天盖地的绝望她当然没有健忘。
灭门……灭门……骆家灭门了……
这一回,死了就死了。下一回,就不要再碰到裴元了。
骆秋宁顺着席子滚了出来,抬席子的人影已经小跑着往回而去。
骆秋宁听着,脑筋像是被炸开了普通,嗡嗡作响。她听不到男人前面说了甚么,脑筋糊着,一向回荡着将才的声音。
(四)
那男人没有说话,只低下身子,持续看着阳光下的人皮,指尖一转,不知何时捏起了一根银针。
丢尸身的山坡横七竖八的躺着尸身,血腥染的地盘朱红。大多腐臭的只剩了骨头。
“叨教,这是地府么?”骆秋宁又小声的开口问道。
骆秋宁闻言,僵住。人间?
骆秋宁恍忽的朝他走去,步子有些不稳。声音颤颤:“你将才,讲甚么?”她又问道。
有一人蹲在药架子旁,低头遴选着。头发用一向骨钗束在脑后。洁净整齐。
院子里头放着很多药架,上面摆满了秋条体例的竹簸,上头放满了奇奇特怪的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