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医被赐了座,坐在院子一侧伶仃设好的茶案前。
现在时已过半夜,荣安站定不动,有资格开口告别的人也不开口,因而一个园中数十人屏息凝气肃立,倒是满场沉寂。
雅嬷嬷语声方落,明思带了几分压抑疲惫的声音又传来出来,“别出去……我不要你看……你别看……”RS
一言出,世人皆惊。
青黛呆了呆,细细回想,忽地一怔,“这半月来,公主比本来早睡了些。昔日里都是戌时才歇,偶然也晚两刻钟。这半月,公主戌时未到便歇了。昨日还是酉时中差一刻就歇下了。”说着看着荣安,内心也有些忐忑,“除了这个,其他并无非常。”
又过了大半个时候,产房中的明思终究忍不住大声嗟叹了一声!
“吵甚么吵!”雅嬷嬷没好气地在产房中吼了一声,“女人生孩子,男人看甚么看!谁也不准出去!”
纳兰笙沉默而立,目光垂落间,满心似茫然又似浮泛之极。
太医游移半晌,“臣擅于外伤,对外科并不特长。不过以微臣之见,长公主的脉象似是中毒之象。”
颚敏踌躇了半晌,还是悄悄走了过来,低声问王老太医,“王老,这都快三个时候了,我家王妃的脉象无事吧。”
三位太医领命而入,透过竹帘可模糊听得三人交头接耳的低语,身影交叉。
老太医语声低了些,“按理,端看长公主明日可否复苏才好鉴定外伤轻重如何,可眼下长公主体内似有一种异毒。这毒对长公主脑部神智有影响,故而长公主只怕是难以复苏……”
早前王老太医一到就出来替明思把了脉,实在之前也已经说过两回。
这一回终因而真警辞职了下去。
荣安也大为骇怪,沉下脸,“你可有掌控?”
那太医闻言悄悄退到一边垂首而立。
明思还在产房中,偶尔几声压抑的嗟叹断续传出。虽是极力节制住,但常常传出一声,荣烈的神采便僵冷下一分。
荣安宁定望住觞漓。
两人正目光胶着对峙间,亭中终究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