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堂中对峙,她和魏攸桐各执一词,端看老夫人和傅煜的态度。
傅昭早已溜之大吉,剩下傅煜站在她面前,双眼通俗冷沉。
傅德清对劲点头,“那就好。”
他在疆场上纯熟沉稳,后代跟前却慈和,双眼一眯,笑意中带几分切磋。
傅煜眼底尽是嫌恶,瞥向老夫人时,微微皱眉,有些作难。
最后的肝火不满在连番折腾后消磨了大半,现在她端坐在罗汉榻, 还是银发老太君的贵重姿势。她瞧了攸桐和跪在中间的春草一眼, 表示傅煜坐下, 而后命苏若兰禀明启事。
“那天我也在双桂街——”傅昭抢着说出重点,“还看到了雅间里的景象。”
“好。”
“那我呢?”傅昭俄然开口,“我的话能信吗。”
她打死都没想到,那日街头偶遇,除了她和金灯,竟另有旁人在场。
傅煜便在此时俄然出声,“不必等。卖去银州。”
这一声斥责,虽不像傅煜冷厉,却也足以让苏若兰胆战心惊。
而傅煜么……
——适时保全老夫人的颜面,也免了他难堪。
这般惶恐之下,心虚之态已难掩蔽。
不高不低的声音,却趁着间隙落出世人耳中。
他说完,举杯灌了一口茶,深深皱眉。
那事本来就没甚么,且铁丸失手惊了马的事不成张扬,傅昭便没跟人提起。谁知本日,寿安堂里竟会为当日的事惹出一场官司?而苏若兰那些言辞,明显是在胡乱辟谣、歹意诽谤,不止诬告攸桐,还往二哥脸上争光,仗着没旁人作证,欺负攸桐伶仃无援。
……
现在当堂对证,如果个丫环主子,她还敢大胆拿捏,却哪有底气跟傅昭争?
“方才多谢你。”他眼眸通俗,神情暗淡难测,声音却颇温和,“攸桐。”
银州偏僻萧瑟,传闻是男人都熬不下去的地界。
“无话可说了?”她开口,站得居高临下,“先前在南楼时,你便挑衅是非,受了惩罚也不晓得改过,现在又跑到老夫人跟前混合视听!为你这局促成见,折腾得鸡犬不宁,老夫人更是气得——”
老夫人只瞥了一眼,便挪开目光,摆了摆手,“都回吧。我累了,想歇着。”
虽寥寥几句,却叫他印象深切。
垂暮之年的白叟,有老而睿智的,也有老而昏聩的,哪怕贤明神武、杀伐定夺的帝王,也有人晚节不保。老夫人深居内宅,到了七十高龄,又经常身材抱恙,能有几分沉稳?常日里虽不满,却能相安无事,被故意人一激,便易怒公允,情感冲动。
攸桐会心,便笑了笑,“都说人上了年纪会有些孩子气,何况她是长辈。”
因幼年气盛,还抬着下巴,向苏若兰居高临下隧道:“你是在外测度,我却将内里景象瞧得明白。小爷这双眼睛不瞎,若真有越矩的事,小爷莫非会看不见?”见苏若兰脸上变色,似故意虚之状,大声道:“说话呀!”
攸桐慢条斯理地挽着衣袖,往前半步。
昂藏七尺男儿,碰上老婆在外勾三搭四地织绿帽,无异于踩着脸热诚,谁不尴尬气愤?更别说傅煜还是人中龙凤,心高气傲,齐州表里没人敢屈辱招惹。只消激起些许思疑,凭着他的傲气,毫不成能为个无关轻重的女人深问清查。
而那小我,竟还是傅昭!
老夫人千万没推测攸桐竟然会主动递来台阶,顿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