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间。
王珺耳听着这话，一时也未曾出声。
他话刚说到这，便闻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紧跟着便瞧见本来翻着账册的崔柔抬了头往那处看去，笑着说道：“娇娇来了。”
……
……
屋子里围坐着一众贵妇人以及穿着富丽的贵女们，许是先前丫环已禀了声，这会世人的目光便朝崔柔母女两人看来。
王珺和她干系不错，算是闺中好友。
崔柔在她们当中的风评很好，若不然她们也不会佩服她带领她们这么多年，是以母女两人方才出来，世人便都起了身，比及各自问了安，崔柔便被人引到了上座，而王珺也被引到了贵女圈那处。
崔柔握着账册稍稍沉吟一番，而后才开口与人说道：“你转头寻个时候遣人去问问看，此次善慈坊的宴会，这位夫人要不要一道插手？”
崔柔见人同意便也不再多说甚么，恰好明和领着人过来上茶点，她干脆便松开握着王珺的手，又问起管事：“你先前说‘只是’，但是善慈坊里出了甚么事？”
刚从姑苏过来，脱手还这么风雅。
想起宿世送杜若分开的时候，她还笑着同人说：“你这趟返来，可该筹办筹办做我的二嫂了。”
王珺想起昨日他的恍神，心下便是一沉。
她这话还未曾说完便被人害羞带娇得啐了一声：“我正说着你，你扯我做甚么？”
等这话说完，她便把账册一合递给明和，紧跟着是又一句：“杜夫人那处，你也遣人去把这桩事前同人说一遭。”
那婆子闻言，面色却闪现出几分难堪，连带着声也很低：“三夫人和两位蜜斯早一刻钟前便已经出门了。”
崔柔思及此便道：“摆布现在离宴会也没几日工夫了，比及那日，我再看看。倘若她是真得有善心做功德，我自是代表全长安的百姓感谢她，可她如果另有所图，我们善慈坊也不会欢迎如许的人。”
“起来吧……”
她毫无生息得躺在那边，身上有无数的伤痕，就连脸也被人刮花了。
不过固然早就晓得此事，可王珺也未曾想到她们这回竟然这么风雅。
这个数字说出来，不但是屋中几个丫环、婆子都怔了一回，就连崔柔也愣了下，这一万两可不是甚么小数量，即使是他们这些士族，只怕也很少能够一下子拿出这么一大笔钱。
王珺这厢刚歇了午觉醒来便被崔柔派去的人请到了东院，门口的丫环刚打了帘子，她便听到里间管事正恭声禀道：“这是善慈坊近月来的账册，昨儿个小的刚叮咛人整查了一遍，没甚么题目。”
比及崔柔点了头，她们便由人扶着上了马车。
这不管放在甚么家庭，可都不是一笔小数量，看来今次她们也是下了血本了。王珺想到这，微微垂下的那双眼眸中闪过几分挖苦。
眼瞧着那“林夫人”三个字，她神采不改，唯有握着茶盏的行动倒是一顿，即使这上头没写个清楚，可她心中也能猜到这“林夫人”是谁。
周慧。
她被人引到坐位，而后是朝身边坐着得那名身穿广袖襦裙、服饰平淡的女子看去，女子年纪约有十七，恰是杜夫人的独女，名唤杜若。
她的心中悄悄滑过这两个字。
只是父亲那处……
姑苏来的，一脱手便这么风雅……
之前王珺嫌烦，向来是不如何肯插手这些宴会的，不过此次她也不知想到了甚么，倒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