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来都来了,她又岂能就如许走掉?
她只是坐在一侧安温馨静得看着崔静闲,听着她说话,越听,她这眼眶便更加潮湿。
用完午膳。
倘如果别的事也就罢了,可这触及的是表姐的名声和姻缘,又那里是一句“莫再想”就能真得不再想了的。
“外边日头大,快随我出来。”
院子里的氛围被哀痛缭绕着。
武安侯府。
“你瞧瞧你眼下的青黑,若让熟谙你的人瞧见只怕是该吓一跳,等过会留在家顶用了午膳便早些归去睡上一觉。”
而这一份愧意,阻了她往前走下去的心。
……
现在官道上没有多少人,马车天然也驶得快,等至善慈坊的时候也不过花了两刻钟的工夫,外头车夫悄悄禀了一声,崔柔便又同王珺说了几句才由明和扶着她走了下去。
她晓得出了如许的事,母亲身然是要来崔家的,以是才会这么早去寻母亲,为得就是想同人一道来崔家。
王珺也不想哭的,可听着她这轻柔之语,想着昨日宫里的那些风言风语,她这眼泪就跟止不住一样往下掉。她紧抿着唇没说话,只是伸手覆在崔静闲替她擦拭眼泪的手背上,倒是过了好一会工夫才哑着嗓音说道:“表姐,是我对不起你。”
而后,她是亲身挽了一节长袖替人倒了一盏茶,递给王珺,同人柔声说着:“这是我打会稽带来的茶,虽比不得那些名茶,倒是那处的特产,上回你来得时候压在箱底寻不见,前些日子才寻出来。”
由着底下那群丫环上了茶点生果,崔静闲便打发她们下去了。
她也没说话,只是抿着唇大步朝人走去,等走到人跟前,便伸手握住崔静闲朝她伸出来的手,哑着嗓音喊了她一声:“表姐。”
她这话说完是回握住王珺的手,跟着是又暖和的一句:“娇娇你记着,这与别人无关,更与你无关,今后你莫再想这桩事了。”
昨儿个宫里闹出那么一桩事,且不管究竟是何原因,表蜜斯的名声倒是被废弛了。
等人应了“是”。
车夫是家中的白叟,惯来也是赶得一手好车,即便事出俄然,倒也没翻车。
王珺看着崔静闲这幅模样,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
比及茶香四溢开来,她才同人说道:“父亲昨夜的确说了很多,但是我们都晓得,即使父亲说得再多,他也不能做甚么。”
倘若不是因为她的原因,萧无珏也不会对秦王脱手,那么表姐天然也不会出事。
崔静闲穿戴一身鹅黄色圆领长袍,底下是一条浅红色的马面裙,脸上仍旧挂着昔日柔婉而又暖和的笑。
王珺任由她抚着脸,耳听着这一字一句,她的心中有满腹话要说,可话到喉间,却半句也说不出来……到最后,她也只能在崔静闲的谛视下,点了点头。
她这话说完,便又笑跟着一句:“你且喝上看看,再配着这栗子糕,倒是别具风味的,如果感觉好喝,等归去便带上一罐子。”
翌日。
再厥后,萧无珏即位,表姐又和娘舅、舅母分开了长安,直到她死前,也充公到表姐嫁人的动静。
本来她还想着,此生舅母和母亲给表姐参详婚事的时候,必然要避开那家公子,她向来不信甚么命格之说,那里想到现在许亲的事还没个动静,却闹出了如许的事。只是这些话却不好说,是以她也只能问道:“娘舅可曾提及过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