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特长绝活儿已演出了很多,但台下所坐毕竟是些世面见足的达官朱紫,自不是这么好哄。小丑又将两只蹴鞠抛至半空,在其落下之时身上大氅甩了两下!立马那两个西瓜大小的蹴鞠就不见了踪迹。
谢正卿唇边噙着嘲笑,未言, 只是将手中握着的洒杯往嘴边儿递了递,微微抬头。
前厅这会儿正在演出的是官方杂耍戏,虽是些不登风雅的,但喜添麟儿这类事多是求个热烈喜庆,故而雅俗共赏倒也并无不成。
而堂外九曲回廊的拐角处,此时却接连响起了“啪”“啪”两声!
只见两个女人委曲的捂着脸,纤纤素手盖不住面庞儿上那绯红的大掌印子。
服侍上桌的四个丫环每人端一香楠食案, 上铺红绒软垫, 承托珍羞二碟。如此来回两趟,便可将首轮菜色铺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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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这不甚光彩的一幕,张尚书也立马叮咛下去,将歌舞提早上了。
目睹周遭的客人将视野投向这边儿,跌了一脚的阿谁丫环俄然严峻非常,急出了一头细汗。满心想的是她与沈英这类长工分歧,她是要在尚书府呆到嫁人的,现在这么首要的场合竟出了丑,如果为此被赶出府……
一边是丧子,一边是添丁, 这膈应人的伎俩玩的溜。
歌姬声色脆美,似珠落玉盘,迤逦不断。红衣舞姬们也拖着长裙水袖呈现在勾阑之上,伴着鼓乐声迈开轻巧的脚步,跟着那大红的绸吊高低翻飞,衣袂飘飘,舞姿妙曼。
丫环们上完了菜,又排成整齐的一列往外退去。只是此中一个丫环不知是手抖了,还是脚软了,竟俄然歪了一下砸掉了沈英手中的食案!
“你们……”管家怒瞪着双眼刚想怒斥,却半路又咽了归去。这里可不是训戒下人的场合。
只见台上那小个子男人满脸抹霜,鼻头涂丹,面庞儿两侧胭脂绯粉。幺么小丑,脚下踩着两只七彩蹴鞠在台子上滚来蹿去,好不风趣!
“管家,方才是新来的沈英端不稳食案才摔的,不信您看看她手上,另有未愈的伤疤呢!定是因着那伤她才端不好……”
苏妁心中烦恼,却明白恼也无用。她大可将下人衣裳往地上一撂,留个萧洒的背影大步出府。
紧跟着,管家与那跌了一跤的丫环也向各位来宾赔罪,狼狈退下。
本来谢正卿偶然留意这些个下人,只是当他在劈面的张尚书脸上看到了丝骇怪之色时,才颇觉猎奇的别过甚,瞥了眼身侧的丫环。
她先是抱愧的瞥了一眼身边的沈英,接着那眼神便笃定了起来。
“管家,是奴婢笨手笨脚,奴婢知错了。”眼下最迟误不得的是时候,不管委曲不委曲,首要的是抓紧把事情做个告终。
但也委实恶心。
虽只是空托,但高朋满座之时产生这类失误,足以令尚书府失了颜面。一向候在门口调剂的管家见状先是一惊,既而立马赶了上来。
见苏妁认了错,跌交的那丫环也赶紧认错:“奴婢也有错,奴婢知错了,求管家再给奴婢个机遇。”
“你!”苏妁气不过想要吵,但是刚抬眼便看到管家脸上近乎暴怒的神采,她深知此时不禁止将会招来甚么。
汪府半子遇害, 女儿被掳, 这事儿一早就传得满城风雨了,张茂怎会不知?何况当初添宗子时都未请汪萼, 这会儿却特地去送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