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心沉吟半晌,轻道:“祖父的意义是,心儿这道添妆圣旨,比起盈姐姐与那位卢蜜斯,显得高耸了?”
天子微微一笑,轻道:“前些日子,皇儿在宫中感觉憋闷,便带了几个侍卫,微服出宫去散散心。却不想,在一座茶馆中,偶尔碰到了那丫头,还被她气的够呛。因而,忍不住调笑了几句,过后想想仿佛荒唐得紧,恐怕吓得那小丫头此后不敢进宫,便下了道圣旨,为她将来出嫁之时,添上些许嫁奁,聊作安抚罢了。”
天子挥了挥手,打断道:“朕现下不饿,只是有些累了。”
沈文思略略深思了一会儿,轻道:“但是,素盈她……”
沈清和轻叹道:“未曾,此圣旨中,并未有甚么特别,的的确确如素心所言,只是添妆罢了。但是,就是因为如许,才特别。”
沈文思又望了沈素心一眼,只是“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说着,天子不由摇了点头,满脸都是无法、怠倦之色。
待到沈素心接了旨,送走了那位公公后,沈文思对沈素心招了招手,轻道:“心儿,你且随我来。你祖父交代过,说接了旨意后便着我带你去见他,我们一起去拙政园吧。”
沈清和明显一怔,轻道:“圣旨添妆?”
沈文思望了沈素心一眼,如有所思道:“只是……谈笑了几句罢了么?”
略略沉吟了一会儿,天子又道:“那道为沈素心添妆的圣旨,可送到了?”
那老寺人轻道:“老奴服从。”
沈清和轻道:“文思啊,你可知,凡是圣旨添妆,所添妆的那些物事,实在并不首要。这道圣旨中,添妆之物,实在与以往圣旨添妆别无二致。如当初素盈出嫁,圣旨添妆,也是相类之物。但圣旨添妆的意义,绝非是这些物事,而是给人了一道护身符。平常女子如果有了圣旨添妆,不管将来在夫家,还是旁的,都仿佛加了一道护身符,丈夫毫不敢随便休妻,而夫家人也毫不敢随便刁难。”
“啊……”顿时,沈素心便是有些傻眼了,她实在不知此事。
沈清和想了想。轻道:“素心,你且将圣旨拿来,让祖父好都雅看,究竟有没有甚么弦外之音。”
天子躬身道:“皇儿谢母后体贴,皇儿的身子安康得很,前些日子还见过那沈素心,如果皇儿当真有甚么不当,她又怎会不声不响不奉告朕一声呢?”
走着走着,沈文思仿佛深思了半晌,向沈素心轻道:“心儿,你近些日子可曾进过宫,见过皇上?”
沈素心微微一怔,轻道:“素心不知。”
随后,二人又是闲谈了几句,不久,天子便拜别了。
“哦?”沈文思微微一怔,轻道:“那,是甚么时候?为何未曾听你说过?当时,皇上都说了些甚么?你都对皇上说了些甚么?”
无独占偶,天子分开仁和宫后,不由也是一声感喟,抬眼向东望了几眼,轻叹道:“现在,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正在沈清和为此迷惑之时,皇宫中,御书房。
未几时,两人便来到了拙政园,进了书房。此时,沈清和已然等候他们多时了。
随后,她便捧着圣旨,跟着沈文思,向着拙政园走去。
沈素心微微一怔,轻道:“心儿近些日子未曾进宫,不过皇上倒是见过一次。”
沈清和轻道:“宁国公夫人,便是姓卢,闺名馨鸢。当年这位圣旨添妆的将门遗女,你本身口中的卢蜜斯,便是你将来的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