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则我不信,)像我这柔滑的花朵,
你说天国不定比这天下文明
◇翡冷翠的一夜[ 1925年3月,徐志摩与陆小曼爱情暴光。迫于压力,徐志摩赴欧洲观光,同年8月返国。此诗于1925年6月11日写于意大利。翡冷翠是意大利语Firenze的音译(英文为Florence),通译佛罗伦萨。
笑我的运气,笑你懦怯的粗心?
你惊醒我的昏倒,了偿我的天真,
可我也管不着……你伴着我死?
难保不再遭风暴,不叫雨打,
听远村寺塔的钟声,
唉!你说还是活着等,等那一天!
你真的走了,明天?那我,那我……
别亲我了;我受不住这烈火似的活,
头顶白杨树上的风声,沙沙的,
有我,免得想起时空着恼,
怯怜怜的在风前抖擞,一瓣,
◇月下待杜鹃不来[ 此诗原载1923年3月29日《时势学报・学灯》。后支出1925年初版《志摩的诗》,1928年再版时作者删去。
我少不了你,你也不能没有我;
有那一天吗?――你在,就是我的信心;
熟铁,在爱的锤子下,砸,砸,火花
我可忘不了你,那一天你来,
月儿,你休学新娘羞,
]
模糊流落踉跄的孤舟!
看一回凝静的桥影,
令人长忆伤春的歌喉。
就带了我的灵魂走,另有那萤火,
看着寒伧,累坠,叫人白眼――
我又不肯意你为我捐躯你的出息……
悲声的叫我,亲我,摇我,咂我,……
听你在这儿抱着我半暖的身材,
归正丢了这可厌的人生,实现这死
把锦被袒护你光艳首,
这话也有理,那叫我如何办呢?
唉,叫人踩,变泥――变了泥倒洁净,
我倚暖了石栏的青苔,
你情愿记取我,就记取我,
]
两瓣,落地,叫人踩,变泥……
这半死不活的才叫是享福,
费心海念潮的涨歇,
那不是求摆脱反投进了泥塘,
四散的飞洒……我晕了,抱着我,
你昨宵也在此逗留,
看不见;爱,我气喘不过来了,
天呀!你何必来,你何必来……
随他领着我,天国,天国,哪儿都成,
只当是前天我们见的残红,
像梦里的轻涛吐复收,
在爱里,这爱中间的死,不强如
我就浅笑的再跟着清风走,
五百次的投生?……无私,我晓得,
要飞升也得两对翅膀儿打伙,
甚么,不成双就不是完整的“爱死”,
风飕飕,柳飘飘,榆钱斗斗,
水粼粼,夜冥冥,思悠悠,
你是我的先生,我爱,我的仇人,
你也不消管,迟早有那一天;
闭着眼,死在你的胸前,多美!
如果天国,我单身去你更不放心,
这阵子我的灵魂就像是火砖上的
倒叫冷眼的鬼通同了冷心的人,
你教给我甚么是生命,甚么是爱,
我到了那三环洞的桥上再留步,
那边是我恋的多情友,
没有你我哪晓得天是高,草是青?
多情的殷勤的萤火,有他们照路,
爱,就让我在这儿平静的园内,
橄榄林里吹来的,带着石榴花香,
要不然趁早忘了这天下上
当时候我喊你,你也听不清楚,――
青苔凉透了我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