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咳……”颜绾急得咳出了声,但却又不能拿棠观如何样,只丧着脸躺了下去。
如许裹着应当就不会感染了吧……
被折腾了几近一宿,现在终究稍稍好转,颜绾的困意突如其来,在统统人体贴的目光下,昏迷在了棠观的怀里。
“你当初说的公然没错,”隔着薄被,她闻声棠观的声音,一反畴前的威仪凛然,倒是含着一种近乎寂然的自责,在她心尖刺了刺,“我身边,当真是危急四伏。”
想来,从她穿到大晋的那一刻起,便是个寿命已尽之人。现在又苟活了三年,也算是一种恩赐?
得空愣了愣,却还是照做了。
屋门俄然被推开,面若冰霜的得空疾步走了出去。
“爹爹,娘亲她病了吗?”软软伸手扯了扯棠观的衣角,眼底泪汪汪的。
“你可传闻了?肃王妃也得了疫症了!”
但是讽刺的是,如此一来,看着倒像是颜绾用一命,换回了棠观的名声。
一听到这唤声,棠观敛了敛面上的冷冽,立即走近想要拉开床前的纱幔……
为甚么现在躺在那边的人恰好是她,而非他……
“咳咳……”
因着颜绾染疫一事,雁城中,棠观仁厚的隽誉终究也随之传了开来。
棠观猛地攥紧了手,眼底若隐若现的浮出些血丝。
“咳——”颜绾又是浑身一颤,重重的咳出了声。
颜绾重重的咳出声,但却不疑有他,张唇便要吃下那药丸。
屋内,颜绾有力的伏在床边,长发散落,鬓边几近被盗汗浸湿,喉口又是一阵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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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斯。”
她微微一怔,刚想要回身,便听得棠观低声道,“睡吧。”
扣问声渐行渐远,仿佛是跟在孙神医身后走出了院子……
颜绾已咳嗽了大半天,嗓子像是被火灼了普通,艰巨的咽下药丸,一口凉茶饮尽,倒将她本来止不住的咳嗽压了压。
“孙神医,此药可有甚么不当?”
“咳!”
得空又看了棠观一眼。
“殿下!”
她被渐渐扶起了身,一小小的红色药丸被送到了唇边。
“等等。”
为甚么眼睁睁的看着她痛苦,他却压根无能为力……
“……是。”顾平噎了噎,刚想说不是另有豆蔻得空,却又想起了方才豆蔻哭哭啼啼跑去煎药的模样,硬生生将本来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归去。
解药……
解药?!
……归正都得挂了,吃这个解药另有甚么用!
棠观这才松了松眉心,“嗯。”
将那红色药丸在棠观面前晃了一眼,得空回身走进了珠帘,从床头端了杯茶水。
“吱呀——”
是以,只待他开了几个方剂后,棠观便让他分开了。
说着,抬眼叮咛顾平,“将软软带到秫香馆,这几日便由你照顾。”
孙神医细细查验了一番,一边点头一边将药丸递还给了得空,“此药无毒,对王妃的身子……该当有害。”
谁家的家仆突发疫症,每日运出城的尸身又添了多少具……
又是几声狠恶的咳嗽。
“本日凌晨已经听人说了。那日城门口□□,我也去瞧了一眼,肃王妃看上去倒是夷易近人,柔善温良……可惜了……”
半晌后才想起,颜绾现在不但染疫在身,还稀有日前晏茕川下的毒未解。
听出了那话中的自责之意,颜绾僵了僵,攥着薄被微微向下拉了拉,小声道,“那日说的……不过是气话,殿下不要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