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了偿了赌债的他正在家里喝小酒,有人拍门,开门一看,是个年青漂亮的后生,穿着华丽,戴着狐皮帽,嘴角挂着含笑,眉宇间有几分似曾了解。
有一回,他上一大户人家打嫁奁,赶巧碰上店主六十大寿,请了县城里的梨园来祝寿,连演三天。
他本就生得清秀,身材也苗条,上了虞姬的妆,当即显得风情绝美,倾国倾城。
欣喜之下,他便揣摩开了,是哪个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啊?
他打小就是个戏迷,这下可好,不出门也能看戏!
那晚的《霸王别姬》,鲁乘龙演得比梨园里的当家旦角还出色,客人们的掌声差点儿没把店主的屋顶掀翻。
鲁乘龙用高价将雕花古床买下后,便运回了家中。
早晨,一筹莫展的鲁乘龙回到家里,躺在雕花古床上发楞,心道,看模样,这古床我是保不住了,找个有钱人家卖了,也许能补上那洞穴。
正深思着,有人拍门,他不由严峻起来,该不会是疤爷追上门来了吧?
“如何?见了仇人也不请我进屋里坐坐?”三姨太嫣然一笑。
鲁乘龙觉得在做梦,因而狠命掐本身大腿,疼得龇牙咧嘴,才知不是做梦。
赌坊的疤爷撂下话来:如果十天内不能还上赌债,就剁了他的一双手!
下半夜,正在床上熟睡的鲁乘龙俄然被一阵铿铿锵锵的声响惊醒,睁眼一看,奇了!
他忐忑不安地翻开房门,来人素不了解,是个一身布衣的老妈子,她放下随身照顾的一个小木箱说:“我家主子让我送来的。”说完回身便走。
可事到现在,死马也只能当作活马医!
“啥?你上?”班主愣了,他熟谙鲁乘龙,晓得他是店主请来打嫁奁的木工,木工登戏台,真是闻所未闻。
“哦,我见过你……”鲁乘龙想起,此人是县城里汪团长的三姨太,姓黄,常常来看他的戏,脱手也风雅。
第三天早晨,店主点了曲目《霸王别姬》,谁知时候到了也没开戏。
正愣怔间,后生摘下狐皮帽,悄悄甩了甩头,顿时,满头青丝流瀑般倾泻而下,本来是个傲视生辉的美人儿。
西湖边的石拱桥上,斑斓多情的白娘子偶遇撑着伞的墨客许仙……
鲁乘龙常常坐在床前,体味白叟残留的糊口力息,回想他们的音容笑容。
他当即明白,是面前的女人慷慨解囊,帮他躲过了一劫。
时候一长,他垂垂适应了,也有了些功底,不但唱腔老道,做派正宗,就连一些高难度的武戏也能应对自如。
很久,他干咳两声道:“班主,想当年,我但是救过梨园的急……”
偶然候太倦怠,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戏台子啥时候结束他也不晓得。
店主挣足了面子,也不吝啬,多给了很多赏钱。
因为他干活越来越慢,上门找他做木工活的人越来越少,幸亏前些年有些积储,日子也能过下去。
鲁乘龙关上房门,回到屋里,一脸猜疑地翻开小木箱子,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里边满是红布包着的现大洋,数了数,如果拿来了偿赌债,还能有很多节余。
还别说,鲁乘龙画了脸,穿上行头,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没想到,鲁乘龙还真是学戏的料,学啥像啥,好似射中必定能吃这碗饭。
班主看着还没来得及卸妆的鲁乘龙,紧紧抓住他的手,连连说:“想不到,想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