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可谓张某欲得之而后快的无双佳徒!”
顿了顿,张僧繇安然道:“张某本来还想在诗词文章上考教一番矩儿,但听了矩儿之言,方知他赋性不拘一格,不守陈规,看似桀骜不驯,实则深合我派传承精义……
听着张僧繇一溜烟儿自说自话,即便裴氏兄弟反应再痴钝,也晓得这是张僧繇早有预谋——如果看不上矩儿,就直接回绝,如果看得上,就直接抢人,让矩儿改姓,不姓裴,跟裴家断绝干系!
好一会儿,眼看在张僧繇与裴矩之间的‘目光争雄’之争中,张僧繇竟莫名其妙的‘落鄙人风’,裴让之就欲开口,却被张僧繇抬手止住,点头发笑道:“好一招‘避实击虚’!”
可裴矩却瞪大眼睛,煞有其事的用力看了看红漆巨柱上的金龙,呐呐道:“这是龙么?……我又没见过真正的龙,如何晓得像不像?”
裴氏兄弟面色一喜,却听张僧繇又道:“不过……我圣门收徒,乃有‘斩俗缘’之例规,张某不敢有违!”
裴让之呵叱道:“矩儿,不得无礼……”
甫一邻近亭子,裴让之、裴诹之就率先酬酢道:“僧繇兄别来无恙否?”
而在二十岁后,后辈们都已有了独属于本身的或高超或粗浅的半自创心法,再通读宗师级的【春秋简易】心法全篇。
裴矩猎奇的看了一眼木桶,只见内里尽是金灿灿的油漆,却又没有油漆的刺鼻味道,反而带着淡淡的草木暗香,想来是以花间派独家秘方所制。
裴矩迷惑道:“先生既然未曾见过龙,又为何会画龙呢?又如何晓得本身画得像不像,好不好呢?”
裴让之苦涩道:“敝门才学有限,就怕白白迟误了矩儿的上乘资质……并且,敝门现在在北齐的局势,哎……”
“这可大异于当代绘画气势啊!不,精确的说,这是超期间别具匠心的绝顶技艺……”裴矩的眸子滴溜溜乱转,尽显精矫捷跃,似是看不懂画作的精美之处,实则心中却在阐发此人的绘画技法,“据我所知,魏晋南北朝的诸多名家里,就只要一人有此精绝技艺,恰是名为‘张僧繇’!”
初春时分的董泽湖,果如裴矩所料,寥寂无人,唯余一泓清波碧水,了了鹅鸭玩耍。
难怪全部魔门跟道门、佛门争斗了数百年,却只要花间派开了窍,真正汲取了敌手的文明精华,做到‘师夷长技以制夷’……
那人随口客气道:“粗鄙之作,不为方家见笑就好……”部下仍旧不断,寥寥数笔,一颗巨大龙头便即跃然柱表。
一叶障目之下,再难窥视到更高境地!
近间隔旁观,裴矩更感此人画道之精,足以冠绝天下,为继往开来之一代画道宗师。
若说张僧繇其名,后代知其平生者未几,但若说‘画龙点睛’这成语,可谓上过学读过书的人尽皆晓得,而‘画龙点睛,破壁飞去’的传说,实际上恰是时人奖饰张僧繇画龙绝诣之语!
裴矩恍若未觉,乌黑大眼睛反而滴溜溜的回看着他,一样高低打量,这才重视到,张僧繇漂亮非常的面庞上,眼角隐现鱼尾纹,鬓角也现出些许斑白。
以是,对于宗师级儒家妙手裴陀会留下训示,要后辈后辈二十岁前只能听一遍【春秋简易】心法,而不给通篇细阅,裴矩并不料外,恶感觉这类做法恰是裴陀深得儒家真髓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