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呢?如何不叫了?”安倍音弥清算好压岁钱,哆颤抖嗦跟贴着白乙跟了出来,趴在阳台雕栏上,迷惑地嘀嘀咕咕,说:“我方才明显听到的……”
真是败给这小子,半桶水,还乱晃,也不怕全撒了……
这边安倍音弥全部上半身都探出了围栏,惊声叫道:“远之,井里有东西,井里有东西……”
“关头时候掉链子,你还能再丢脸一些吗?”安倍吉昌恨铁不成钢地把安倍吉昌甩到墙角里,磨着牙,说:“教员待着。”
安倍吉昌连眼神都欠给他家这个单蠢的孩子,昂首看,看向天空,那团从水井里冒出来的黑雾像个冲了气的气球刹时已经庞大了一倍,遮天蔽日地盖在院子上空,眼力可及的视野里,一片暗中,连他们身后屋里的灯都不晓得甚么时候灭了。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白乙,白乙神采清冷,不辨情感,悄悄的看着红衣女子,很久,才出声,说:“女巫上邪。”
两排灯笼之间,是一顶红色的肩舆,四个穿白衣大褂的轿夫各自占有东南西北四角,鬼脸青白,神情木然浮泛,机器抬着肩舆,肩舆四周跟着一群孤魂野鬼,不过眨眼间便到了老宅门口。
行人安兮,神赐福兮。
李远之心头一跳,顺着他的视野看去,远处公路两旁的路灯早就灭了,取而代之是两排漂泊在半空中的红色灯笼,晕黄里透着红的灯光透过红色的纸壁,妖艳诡异如同来自天国的业火。
以是,下一刻,这小子俄然发作,大喝了一声,挥手招出安倍吉昌,接着一个青蛙跳,站到了阳台围栏上,两脚分开,摆好姿式,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符纸,夹在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筹办小我秀。
李远之翻开阳台的门,走上了出去,双手扶着雕栏,往下看去,院子里月光如银,撒了一地清冷,光秃秃的树枝直愣愣地刺向夜空,像是死人干枯细瘦的鬼爪,北风吼怒,穿过枝桠,收回呼号的呜呜声。
“卧槽,你,你……吉昌前辈,我警告你,你表要太欺负人。”和沈煜斗智斗勇到现在,安倍音弥倒是把他的口头禅给学了个十成足,只是微小气势和这霸气侧漏的话实在不搭。
李远之神采一白,立即警悟起来,手指不自发的用力,死死地抓着白乙的手,心想,这女人是谁?她和白乙熟谙?
李远之的视野再次落在劈面的女子身上,咦,这密意哀怨的目光是如何回事?混蛋,难不成白乙和她真的有奸/情?
空中的黑雾越聚越多,像是有暴风雨要来临普通,狠恶地转动起来,让人遐想到有甚么东西要从内里挣扎而出,俄然,楼下的院子,高山生风,卷着角落里的枯枝败叶,劈面而来,冰寒的阴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割。
他转头,看向楼下的黑漆漆的水井,越看越心痒难耐,想到白乙就在他身后,心中在大神面前露一手的设法越想越激烈,这设法就像一把火一样,烧得他眼睛都红了,就差纵身跳到水井里,边灭火,边打怪了。
只是,还未等他想明白,上邪就把目光转向了他,如墨似玉的眼睛里,哦,好吧,密意没有,和顺也没有,冷酷倒是有的,另有……等等,如何另有模糊约约地恨,只是这恨是关乎情,还是关乎妒忌,还是关乎杀父、亦或者杀身之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