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秋藤跪地轻唤,哭泣之声在这幽冷的宫殿中显得甚是苦楚。
秋风四起,冷夜极寒,空庭孤单。微光下,冷梅花树在墙角映放工驳枝影,庭中那一汪秋水安静无波。大殿当中,烛光微颤。孤灯下,一个落寞的影子斜斜的映在地上。
“以国事断家事?夫子何出此言?”
“・・・・・・・・・”
“・・・・・・・・・”
在清冷的宫殿等了三天,也未比及任何科罪之言。自那日起,燕王再将来过,宫人未曾当职,这本就冷寂的中和宫,此时现在,仿佛一座冷宫。
“・・・・・・・・・・”
看着扶额蹙眉的燕王,班念烈悠然道:“克日来,大王未曾踏出过燕平宫半步,现下,又见此番气象,不知大王在为何事忧扰?”
听到她哭喊的话语,本来欣然若失的楚服恍若回神,只是很久,方才道:“我已是将死之人,连用膳都是费时,现下,只望能多看寻儿几眼。”
“大王向来勤于政事,方才却怒摔奏折,此时闭目深思,眉宇之间略有笑容,这般闷愤哑忍,想必然故意疾,可否奉告于微臣?也好让微臣为大王分忧排解。”
“自我戴上那凤冠霞帔时起,便必定是要在这幽深冷寂的宫中度过平生,多活几年,少活几年又有何别离?如此一来,眼下犯了这失贞之极刑,对于我而言何尝不是一种摆脱。”
“言重?”伏在案前的楚服喃喃的念着这二字,泪水滑落,她在嘴角勾起一抹笑,道:“急需静养只不过是对外的一个借口罢了,此时如许清寒的宫殿,跟一座冷宫有何辨别?”
“家事?”
“大王下旨说娘娘产后身子不适,急需静养,便将这中和宫表里的人都撤了去,并非封宫,娘娘言重了。”
直到燕王走进中和宫时,楚服仍伏在地上,仍然以本来的姿势凝睇着小皇子所躺之处,面庞温和,温婉动听,但却让燕王看得伤了情。
“娘娘,半夜天了,早些安息吧!秋藤低声劝道。
三声恳请以后,楚服压着内心的痛,端起白玉碗,将那含着他血和泪的汤药一饮而尽。血腥的味道涌入口中,她生生的将它全数咽了下去。
楚服轻闭双眸,任泪水滑落眼角,方才道:“大王重情,正因如此也恨极了叛变,只要我死了,他才会顾怀旧情,放过越儿和寻儿。”
“皆是小事,不敷为夫子道。”
“秋藤,你听,此时的中和宫多平静,大王定是将这宫封了,你看,那大门处都无宫人扼守。”
长袖怒甩,案上的奏折皆散落一地。班念烈徐行走入殿中,看到此番气象,心下不由暗叹。遂畴昔,捡起地上的折子,重新放回案台。
听罢,楚服抬开端,见为首的恰是素妃宫中的两个侍女,便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心中早有预感,只是这一刻来的有些迟。她安闲抱起小皇子,起家徐行走了畴昔,将怀中的孩子交与那宫人时,方淡然道:“我克日染上了风寒,不宜顾问小皇子,现下,就将他交与素妃娘娘,还望好生照看。”
“为何?”
“娘娘・・・・・・・・・”
“当年,皇城郊野,冰雪覆盖,身穿便服的你策马自在奔腾,是那样的身姿飒爽,健旺绝尘,当时,固然陌上梅花开正艳,也不及你一半的芳华。”燕王徐行走畴昔,俯身坐在楚服身边,缓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