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发觉到了他眸底的黯然,葭儿不再出声,只单单抬头,怔望着那画卷当中的绝美女人,眸子清澈。
此时,宫廷墙院以内,葭儿借着月光疾步奔于廊檐之下,她行动短促,任裙摆摇摆于脚边,待回到了西暖阁没有理睬两旁拜见的宫人,便径直行于床榻,掀衾卧于其上,蒙脸以避之。众宫人见此景,皆面面相觑。
空庭冷寂,四下无声,玉漏滴至半夜响。西暖阁内,坐于塌边的越,瞧见葭儿睡去后,正欲起成分开,却被含混的她扯住了长袖。他回过甚,瞧着那卧于床榻的小葭儿,只见她杏眸轻闭,于梦中傻笑吸鼻的模样甚为敬爱,犹惹人怜。现在,她正扯着自个儿的长袖,于梦中梦话道:
此话,让葭儿心中甚喜,她赶快于床榻之上坐起,暗掩着心底的高兴,瞧着他,问道:“既然如此,那妃子姐姐说葭儿眉眼之处像一人,那究竟是像何人?”
“葭儿。”
“葭儿究竟在生何气,竟然连仪止哥哥都不肯见了?”
“夜已深,你早些回宫去罢,莫要让蓉儿担忧。”
“仪止哥哥,这画中的女子当真甚美,她乃何人?”
“葭儿与仪止哥哥乃于东城深山所识,阿谁时候,漫山白雪,红梅花开,唯闻暗香阵阵,葭儿于雪地中玩乐,哥哥俄然呈现肃立于赤梅林前,映托着身后的带雪红梅,甚是俊美都雅,让葭儿不由为之心动,何如当时,葭儿尚且年幼,不晓得心中之感,现下,倒是略有所懂,遂想问问・・・・・・”言到此,她顿了顿,一双清澈的杏眸瞧着坐于床头的他,很久,方又道:“初见时,葭儿内心便有了仪止哥哥,那么,仪止哥哥可曾对葭儿心动过?相伴近两载,哥哥又可曾将葭儿方在心上?”
此问,让高越垂眸深思了甚久,他折过身,瞧着梧桐树梢枝头的清月,缓了很久,方喃声回应道:“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我高越此生,终归是不能得吾所想,爱吾所爱。”
言罢,他伸手,将她覆于脸上的被衾轻扯而下,然后扳过她背向的身子,待瞧见她那捂得满脸的汗水,便伸脱手,将那汗珠悄悄拭去。现在,瞧着他那舒淡的眉宇,本来闷闷不乐的葭儿心境渐缓,她静卧于床榻,轻声道:
“方才葭儿并未生仪止哥哥的气・・・・・・仪止哥哥如许好・・・・・・葭儿又如何忍心生他的气呢・・・・・・”
殿中,班念烈肃立于下悠声道。燕王闻声抬眸,瞧他一眼,便又持续瞧着案前的折子,回应道:“案前折子堆积,寡人又如何能放心去园中闲逛?”
东寒宫中,月华洁白。寝殿内阁之门被翻开,高越带着葭儿走进内帷。夜风清徐,微光微颤,只间那飘荡的帷帐之间,高挂着一幅画卷,画中女子穿着富丽,崇高高雅,眉眼和顺含情,手执红梅侧立于雪中之状,恍若天外仙子,让人见之忘俗。微光下,葭儿痴痴的望着那画中的女子,不自发地徐行朝那幅画卷走了畴昔,立于其下,仰首细瞧,才见那画作之上还提了一行字,心下非常猎奇,便喃声念叨:
思虑了半晌,那狭长的眼眸间闪过沉郁之色,只听他又沉声道:“哥哥幼时,生母因病而逝,她曾以庶母之身份将哥哥收养于宫中,是以,于哥哥有恩。”
“仪止哥哥,有一事,葭儿心中不解,遂想向你就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