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染了时疫的患者连喝了几日的车前草水,烧热已止,但仍无退愈的迹象,高越日夜观其状况,以艾叶熏屋,未寻得去除时疫之方,只能每日以此法来按捺病情。
于山岗上寻得一空旷之处,方才愣住脚步,越俯身蹲于雪地将那孔明灯用竹条装好,葭儿提着灯笼为他照明。其间,瞧见他那纯熟的伎俩,立于一侧的小葭儿忍不住问道:
小葭儿灿然一笑,瞻仰着他,轻声道:“葭儿个子尚小,掩于人群间极其难找,但仪止哥哥虽立于人群中间,却极其出众,一眼可见,今后,如果再与葭儿走散,哥哥大可静候在原地,等着葭儿归去找就是了。”
又折身前去西边,仍然没有。
因杂耍的吸引,那东城街头行人渐少。灿烂的花灯下,越肃立于此,瞧着现在俄然呈现在面前的葭儿,只见灯火映托着她稚气的脸,略显娇俏。不由心中情动,他神采温和,抬手重拂着她额前的汗珠。
“葭儿・・・・・・・葭儿・・・・・・・”
那几日,全部东城青烟四溢,艾香甘苦,冲减了时疫所带来的肃杀之气。为制止此病疾伸展,越和尚子整天繁忙,挨家挨户发放艾草,教百姓熏屋除疫。山中的和尚姑子传闻了此事,皆下山前来帮手,或帮其采药,或燃艾叶于城内,各尽所能。
“好。”
那承载着二人之愿,家国之望的天灯于夜间闪动着微光,和着万家灯火一起,于山岗之上,冉冉升空。
城东高岗之上的孔明灯冉冉升起,于夜空闪着微光。路上行人皆仰首观之,指导赞叹。
她的额间隐有汗珠,面色红晕,一双杏眸定定的望着他,仿佛也于人群中寻了他甚久。越神采渐缓,遂一把将那紧扯着他长袖地手反握住,带着她走出了这喧哗之所。
“我也传闻了,这时疫一可传十,伸展甚快,已经死了好几百人了,各地的名医皆不敢前去医治,郢都官员深知时疫的短长,早就离城而去避于山中,留守的军爷独守城外,任那些抱病者自生自灭,现下得郢都城仿佛一座死城・・・・・・・”
大好的春日,街道冷巷内空无一人,偶有贪玩的孩童偷跑削发门,没多久,却被大人寻了归去,大声怒斥,孩童哭声经常响于河边村庄。
葭儿扯着高越的长袖穿行于人群中,这垂髫少女杏眸忽闪,瞧着那满街的花灯泥人,倍感新奇猎奇。许是出于孩童生性好玩的本性,她小小的身子到处乱窜,四下逛逛瞧瞧,越见此状,甚为淡然,念及出门时卫母所嘱之言,只得紧跟厥后,护她全面。
因时疫所染,城中时不时会有人得病当街倒下,一时候东城之浑家心惶惑,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不敢与人来往,更不敢去人多之处,只得于家中出亡,惶惑度日。
“甚为出色的杂耍,各位父老乡亲赏个脸,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小我场・・・・・・”
“看他之况,莫不是染上了时疫?”
“未曾学,只于书中见过只言片语罢了。”
那纯洁的杏眸间闪动着信赖的光,越轻抚着她额前的碎发,垂眸低声应道:“好。”
翌日,他于山中采药,见路边发展着大量的艾蒿便顺手采了归去,扛着此物下了山,将其铺晒于家门前,转而又将家门四周的艾蒿全数都采了返来。待艾草全数晾干,他便上山寻来了尚子。两人携艾叶奔于东城大街冷巷,在各个角落都燃上艾叶,以祛时疫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