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幽山夜雨[第2页/共3页]

接连两日,屋外雨声淅沥,因河水涨起,不得行船捕鱼,两人只得相伴于案前,整日誊写经籍,幸亏那日于雨前捕了些鱼,在极饿时犹可煮来充饥。那鱼汤之气,弥满茅舍,格外鲜香。

“这水涨势极快,须得尽快将船拖到浅滩,把系船绳索绑在那滩中枯柳上,我阿爹曾说,那枯柳虽朽,但立于河边多年不倒,甚为坚固,若遇涨水之时,可将船索系于此树之上,方得全面。”

河内水雾满盈,水涨船高,暗潮澎湃,一浪接着一浪,淹没栓船的木桩,浅滩移位,那一叶划子于河中随波飘零。越见之,赶快提衫下水,于海潮中趔趄,奔于河中,解下栓船的绳索,将那于水心飘零的划子往浅滩拖去。举伞赶来的小葭儿,直奔水中,同他一道握住绳索,托着那条积满雨水的船只。

闷雷暗声作响,闪电划破天涯,深山夜雨蓦地到来。

细雨如丝,幽林间杳无人迹,唯那树梢枝头偶尔传来的雁雀之声误入耳中,少年闻之,轻视一笑,念在本日于山中收成颇多,便偶然理睬。现在,他帮手提所得的猎物,冒雨行于山路,快步往山下走去。

将那衣衫递到他手里,葭儿抬起清冷的眸子,瞧着他道:“葭儿晓得仪止哥哥是个讲究之人,何如此时外头正下着大雨,葭儿不好过避于门外,只得用这披风遮住眼眸,再躲于床榻之下,愿可解哥哥心中所虑。”言罢,她扯过那淡粉披风裹住自个儿,而后小小的身子一缩,便蓦地钻进了塌下。

因克日阴雨连缀,行船不便,慕容郡长念此,只得暂缓归期,欲与山中草堂多住几日,待雨过晴和方才归。那长居草堂的老太太晓得此事,遂笑的合不拢嘴。其子慕容昌胤倒不操心此事,自打入山一来,他便携弓带箭,整日出没于山林之间,以打猎为乐,幸亏这深山幽林当中,鸟兔浩繁,且极其机灵,方才满足了他好玩好胜之心。

两人坐于石锅前。越往火堆中添了些许新柴,火渐旺,那锅中的鱼汤逐步沸腾。此时,葭儿拿起那株蒿草,打量了半晌,方才猎奇地问道:“这是甚么?”

越闻言抬眸,瞧着面前尚且在垂髫之龄的小女子,目光温和,唇边笑意清浅,道:“葭儿如果想学,那仪止哥哥便教,只是诗书之物,读的多了便会暗生愁绪,终是郁郁寡欢,葭儿可知?”

“哎――”他抬声应和。

“药籍?哥哥看得书倒是极多,若能教教葭儿便好了。”

“这・・・・・・”瞧着那递来的衣衫,越神采踌躇。

“这是茴香,可调鱼之腥味,方才在山中见得,便采了返来。”

翻开柴门,瞧见内里澎湃的雨势,越冲葭儿道:“好生在屋里待着,等哥哥返来。”言罢,他回身出门,于漫天大雨中紧了紧身上的蓑衣,便快步往河边走去。葭儿心中不安,便寻了把旧伞,遂跟了畴昔。

大雨当中,两人好一番忙活,方才将那河中之船拖到了岸边,尚未喘气,便又冒雨将其紧系于柳树之上。待统统皆完,越方才惊觉自个儿衣衫尽湿,顿生寒凉砭骨之感。

瞧着在桶间缓游的鱼,忍不住伸出纤手往水中摸了一把,那鱼吃惊,蓦地一动,溅起星点水花。葭儿心生高兴,唇间暴露含笑,欢声道:“仪止哥哥,这鱼好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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