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过后,满宫的梧桐树皆赤红,那光鲜凄婉之色成片的装点着燕王宫殿。
“王后娘娘向来暖和浑厚,昔日连宫中焚的香也是淡雅至极,让人闻之安闲。”夏禹赶快应和道。
梧桐树,半夜雨,不道离情更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天明。在这清冷孤寂的暮秋,他愁思万千,而阿谁一向坠于身侧的香囊也愈发沉重。此时此景,暮秋的统统于他而言无不苦楚。斯须一年,他还清楚的记得阿谁皇城的暮秋,丧钟四起的浑沌沉闷,西风怒号,当时,阖宫皆哀,悲哀抽泣,而他,神情淡然,心若死灰。
再看最后一眼这清冷的宫殿,燕王转过身,拂袖拜别。
燕王不由动容,赶快将那稚儿接过抱在怀中。尚且年幼的冲弱,身怀暖香,偎依在怀,竟多了几分浓情。燕王神采渐缓,不由抬袖轻抚那稚儿,喃声道:“转眼之间,寻儿已经一岁了,难怪抱着都重了些・・・・・・・・”
在众宫人的簇拥下,他快步行于宫道之上,神采凝重。暮秋夜下,西风萧瑟,一起行到中和宫宫外,便停了脚步。面前宫门紧闭,落满灰尘,燕王表示宫人退下,从夏禹手中拿过灯笼后,便推开宫门,单独走了出来。见大王一副欣然若失之状,宫人夏禹心中不安,便跟了出来。
宫人提着灯笼于火线照路,幽深的夜下,燕王徐行向东寒宫走去。
“王后娘娘不但面貌极美,浑身还透着崇高之气,当真是极美。”
“瞧,姐姐把小皇子养的多好,一张脸白白嫩嫩的。”
阴暗的房屋里,摆满了盛接雨水的盆碗,冷寂的夜下,不竭有雨水滴落的声音。案桌安排在墙角,上面燃着豆大的烛火。在那阴暗的烛光下,越正襟端坐,提笔作画。
珍妃起家后,笑意嫣然,来到燕王身边,道:“大王为何会俄然到此?”
大燕王宫,宫墙冷寂。
“昔日她在时,这中和宫整天暖香暗浮,青烟环绕,常常至此,都让民气旷神怡,如在春日。”
水池残叶,秋水寒凉;墙角倚梅,唯剩枯枝;人去楼空,四下幽寂无声,唯听雨打梧桐,却声声断肠。燕王鹄立在这空庭当中,看着这满目苦楚之景,顿时心生悲惨。
客岁,在皇城宫中,阿谁暮秋之夜,空庭冷寂,唯听玉漏滴至半夜响,她香销魂断,是那么的悄无声气;现在,在这深山古寺里,秋夜还是,西风萧瑟,唯听梧桐声声雨,他于佛堂前夕夜长跪至天明,愁不知所起。
轩子战战兢兢,偷瞄了一眼这阴暗的天井,方才道:“太子殿下长达一载未在宫中,宫人好些已好久未曾当职,只剩下主子等三人还日夜守着宫殿,若将宫墙之上都燃起灯火,未免过分浪费华侈了些,以是就只在殿中燃着。”
“农家糊口极其繁忙,平常噜苏之事也极其繁多扰人,公子若要忧心,恐怕也忧心不过来罢。”
抬眸看着这阴暗清冷的宫殿,很久,方才唤那主子起家,问道:“暮秋夜下,这宫墙上为何不燃灯火?”
“方才路过这后花圃,听到你们的欢笑声,便寻了过来。”
素妃心中一喜,赶快抱着小皇子到燕王的跟前,柔声道:“克日这小皇子长大了很多,抱着都重了些。”
天气暗沉,秋风吹徐,雨脚如麻不间断。屋内虽门窗紧闭,但那屋后雨打梧桐之声还是不竭的传来,一声一声,入耳入心,在这暮秋夜下,显得无不凄惶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