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视着这湖中之景,燕王眸光悠远,沉声道:“本日寡人于燕平宫内批阅奏折,唯听耳畔传来的玉漏滴水之声,古板有趣,遂顿觉索然,方才来到此处寻乐,细想之,寡人乃大燕王宫之主,久居深宫也尚觉厌倦,更何况那些整天独守一宫毫无自在可言的主子呢?”
身藏宫墙深院,独居高位时,有其忧;远处深山老林,享浅显炊火时,亦有其愁;想来人若要抛开统统自在的活着,也是实属不易。
华翠宫中,青烟环绕,暖香暗浮。大殿当中,素妃坐于案前,给尚小的寻皇子讲书中的志怪传说故事。
批完折子后,燕王独坐于燕平殿内,耳畔独听玉漏传来的滴水之声,不由顿觉百无聊赖,便起家走出大殿,夏禹见之,赶快跟了出去。
屋内被衾划一,现在,着好衣衫的越端坐于那陈腐的铜镜前,素手重抚着那似墨般垂下的长发,神采无法,不知该如何是好。先前晨起后,都是由尚子为他束发,是以,他从未曾亲身脱手,也未曾操心这些。可现下,尚子不在,此屋又无木梳,尚未洗漱的他也不好以此态出门,遂从一大夙起,他便披头披发于镜前独坐到了此时。
“晓得寡人方才为何禁止你去经验那些个偷懒的宫人吗?”
此等浅显农家的浑厚热忱,是他于高堂之上鲜少见到的。现下,久居深山的越,不由动容,神采渐缓,冲二老点头应允。
将素妃扶起,又表示一侧膜拜的宫人起家,而后,燕王转眼瞧着这满宫的青烟环绕,轻嗅这暗浮的暖香,悠声道:“寡人记得你夙来不爱焚香,怎的本日反倒焚上了?”
随他走进屋内,葭儿瞧见案前有镜无梳,便快步奔于东房,将本身所用的木梳拿了来。那是一只雕花的檀木梳,散着平淡暗香,梳齿于发丝间游走,犹为细致麻酥。于镜前端坐的越,看着铜镜中绝美的容颜,神采如常。
“这宫中妃嫔无数,皆一个儿赛一个儿的标致,可都每天等着盼着大王去呢,大王如果批折子累了,大可去各宫嫔妃那儿坐坐。”夏禹欣喜道。
听了此话,小葭儿思忖半晌,方一笑道:“那······葭儿来为哥哥束吧。”
“只一载罢了,不过转眼的工夫,先将宫殿里外拾掇洁净,闲置着倒也无妨。”言罢,班念烈拜别了燕王,便带着那些宫人往东寒宫方向走去。
卫老儿卧病在床之际,东城周遭几里的人皆不得渡河,心下焦心,只得四下扣问况因,方才得知操舟船夫卧病一事,虽有无法,但也对那长年流落在外的老者心生怜悯,渡河者只好远绕山路徒步行至河对岸。
越一笑道:“仪止本就是山野村夫一个,草庐陋室倒是住惯了的,现下,能于此地有个住处放心作息便已是福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非云也,嫔妃再多,于寡人而言皆是一个样。”语罢,燕王脸上闪不对落之色,垂眸间,瞧见湖边的巷子上,班念烈正带着一行宫人提桶携布行色仓促地往东面走去,心中不解,方抬声冲他喊道:“班夫子,你这是在作何?”
南宫的石桥上,单独斜倚着桥梁,以鱼饵喂着湖里的鱼,看着那争相寻食而后又转眼不见的鱼儿,顿觉无聊至极。遂一把将手中的鱼饵洒向湖中,而后肃立桥头,凝睇着这燕宫凄清宁寂的秋景,感喟几声后,方才对身边的夏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