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约莫也就是如许了。
李非鱼：“这么严峻？”
李非鱼挑起眼睛看他，盗汗正顺着他的鬓边和颈侧流下来，一点点沾湿了衬衫领口，明显疼痛已经达到了一个让人难以忍耐的程度，她冷静侧身开了门，但就在顾行咬着牙把钥匙对准锁孔之时，她俄然攥住了他的胳膊，这一回，语气便不再是筹议了。
声音竟然还是很安静。
李非鱼过来的时候，便见到顾行倚着沙发靠背，已经睡熟了。他的神采仍不太好，眉间微蹙，头微微方向一侧，枕在侍寝的“鼠妃”毛绒绒的后脑勺上，因为连日繁忙而得空修剪的黑发长长了很多，柔嫩地垂下来，半遮住了光亮的额头。
被熏得脸都青了的技术员恐怕一开口就吐出来，只能点头作了个OK的手势。
顾行仍旧点头：“不消。”
或者说，不但不会难堪，并且还体味到了一种可贵的温馨与放松。
铁艺的床架四角都绑了坚固的绳索，粗糙的绳索大要泛黑，应当也是血液干枯的色彩，床单上深深浅浅充满了污物与各种形状的血迹，只是大略一眼就能辩白出鲜血喷溅、滴落和流淌的陈迹，枕头边上还落着半只耳朵，断面整齐，像是用蛮力撕下来的。
顾行不答，他神采几近如常，但紧抿着的嘴唇却还是不受节制地越来越出现惨白的色彩，灯光之下，鬓边也像是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色。
顾行头都没抬：“随你。”
李非鱼却耸了耸肩，正幸亏同时把最后三个字说完了：“……包养你。”
这类安闲的感受，已经多少年没有过了？
顾行在内心叹了口气，时候已过半夜，线索青黄不接，目前他也没有甚么能做的了，更何况……
李非鱼俄然回过甚问：“胃疼？”
顾行展开眼，花了几秒钟才想起所处何地，他低头看了看“爱妃”黑豆似的小眼睛和底下非常一言难尽的尖嘴大板牙，沉默半晌，感觉这么个玩意实在是斩了也不冤。
顾行盯着几小我把砸坏了的电脑搬出去，用力揉了揉眉心：“查银行买卖。”
顾行刚好咽下最后一口食品，抬起眼来：“没事。”
她倒了半杯刚烧好的热水，往内里扔了几块冰降温，然后翻出来两粒药，一起端到客堂：“先忍一下，待会吃点热粥应当能好些。”说完，拍了拍耗子脑袋，一人一鼠四只眼睛一起盯着顾行把药吃了。
李非鱼撇嘴：“说了跟没说一样。”她站起家：“行了，不消你帮手洗碗，归去歇着吧。”
但下一刻，她的行动就猝然顿住，触电般把手缓慢地收了返来，一时候，她脑筋里纷繁乱乱地回想起很多事，那些不知所起却又终至于无可救药的吸引，随之而来的患得患失，另有对将来并不悲观的预感，统统的统统全都交叉在一起，让民气乱如麻。
“粥做好了。”最后，她也只想出来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说辞。
顾行再次无话可说，实在想不明白他如何就沦落到了需求用小女人们才喜好的毛绒玩偶安抚的境地。
又笑：“如何样，抱着舒畅吧？陛下如果不嫌弃，今儿个就让鼠妃给您侍寝了。”
李非鱼的公寓比一墙之隔的他家要安插得更有糊口力息一些，却看不出特定的气势，团体来讲，是个甚么舒畅摆甚么的大杂烩，顾行的目光刚在地上的两个软趴趴不知是甚么玩意的坐具上掠过，就见李非鱼指了指一边能把人陷出来的长沙发：“美人，把外套脱了，去躺一会。”顺手还从寝室拖了两个抱枕和一只半人多高的毛绒玩具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