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实在除了陆女人,这一品楼里还是有很多花红柳绿莺莺燕燕的。那脸上涂着腮红,笑起来仿佛两颗红鸡蛋似得老鸨张妈妈,早就安排了人奉侍众位爷,除了薛二爷身边的位置还是留给陆卷舒的,其他的公子,都有相好的女人相陪。

沈罄声眼眉微垂,他身着月红色的长衫,只在腰间系了一块质地极佳的白玉。这身打扮,倒像是个浅显的秀才,和南候次子薛邵阳差了好几个层次。但即便他穿的再浅显,也没人敢是以小瞧了他,因为他是沈罄声

“陆女人?”沈罄声蹙了一下眉,不过转眼即逝,谁也没看出他有甚么分歧。

陆卷舒自认如果八年前的本身,有爷爷的三分风骨,那现在的沈罄声便是像足了爷爷七分。只一袭长衫便风骚自生,贵气卓然。

可现在,这景象竟像是运气用心与她开打趣似得,翻了个儿。

现在恰是月朗星稀,小江南两岸翠阁红盏,白纱彩幔,好不热烈。一艘挂着衔珠银灯的画舫在夜色里缓缓前行。小江南的端方,如果画舫上挂了灯,申明这船上的仆人已经有了相好的女人,其他楼阁里的就不必耗着这份心机了。真是可惜了,单看着银灯,便能瞧得出这客长出身不凡。

阿谁穿月白长衫端倪清秀的人,他神丰玉骨,本该是和顺刻薄之人,可那双眼睛却又似藏了万千锋芒,深如碧潭。八年了,他竟长成了这般模样,这般气度。

也不满是,起码另有薛邵阳护着她。

“姐姐,张妈妈可都派人催了四次了,此次如果再不下来,恐怕就要闹大了,二爷的脸上也欠都雅啊!”二宝在一边垂动手谨慎翼翼的提示到,他是薛二少专门送到陆卷舒身边的人,陆卷舒在这楼里呆了几年,他便陪了陆卷舒几年。也算是看过很多情面油滑了,只是明天,他模糊有些不安。不知怎地,他总感觉陆姐姐内心像是压了几座泰山似得,沉重的有些不平常。

“沈家不过是乡野小户,偶有几位先人喝过些墨水罢了,不敢在南候公子面前冒昧。”

“诸位,诸位,本日诸位爷但是有眼福了。”张妈妈甩着花手绢笑的一脸奉承的走上戏台中心,做了个揖又开口说道:“我们陆卷舒陆女人献上歌舞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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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玄色袍略显富态的公子用纸扇掩着面,抬高了声音说:“沈大人你有所不知,这陆女人是薛二爷的相好,一品楼的头牌,若不是沾了二爷的光,便是花上万两白银,你也连面儿都见不着。”

当时他是沈家过继来的宗子,被大夫人生拉硬拽的拖到鹿山书院,一身金蟒滚银的招摇打扮,连头上的发冠都是镶了翠的,骚包的只差没在脸上贴几张银票了。陆卷舒当时还是堂堂太傅的孙女,固然早已隐居,倒是自夸担当了爷爷的几分风骨,对这类铜臭味缠身的世家小子极其看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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