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沈大人刚才来过?那他来的时候,门口那位红衣的女人在不在?”
六月。江南一隅。青田县杏花村。
吴必征做了缩头乌龟,但夏子默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全部江南堕入万劫不复。
“唉,这邪雨已经下了四天了,再这么下下去,恐怕要出大事儿了……”
“沈罄声要连夜赶去青田县,说要去找你道个别,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了,他这不是扑了个空嘛!”
“姐姐……”红绡轻声道。
陆卷舒脸都白了:“没人跟着他一个手无寸铁的墨客,也敢孤身上路,真是老寿星吊颈嫌命太长……”
红绡走了,陆卷舒去瞧薛家的门。
“那他走的时候,身边可有锦衣卫跟着!”
“这甚么鬼暗号!!!”
“当然在啦,这女人都来了两天了,沈大人瞥见她老远就绕道了,还是从后门出去的。”
这大雨已经不分白日黑夜的下了四天了,雨滴像是黄豆那么大,下的又疾又密,低洼的处所积水已经没过膝盖了。
“那你也不能听任自流啊,你这一去江南,晋党说不准就安排裴言卿进梁王府了,今后日久生情的,可就说不准了……”
“我如何就不能在这儿了!”
沈罄声一听有敌情,也有些绷不住了。
陆卷舒一进门。
“老李家,老李家,快别下来吧,我们青田坝要炸了泄洪,再不走,一会大水就要淹过来啦!”
浙江巡抚吴必征一听,这还了得。如果雨下得太大,坝口崩塌江南遭了灾,那是天灾!顶多因为堤坝修的不健壮,牵涉上河道总监和工部的事儿,他这个巡抚也就是个治下不严。可如果主动把哪个县的坝口给炸了,这就是*了!朝廷里那些六道言官可不管他此举救了江南多少人,眼睛必定全盯着那受灾的一个县死了多少人,光是上书弹劾他的奏章就能把他给淹死。这个夏子默还是太年青气盛,做事毛粗糙糙的……这类关头时候,只需求装病就万事大吉了嘛!
“陆姐姐,请你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情分上,救救沈大人吧!”
南边十三个县造了灾害,这事儿第一个牵涉的就是卖力水利坝堤的工部侍郎蔡腾,蔡相固然晓得短长干系,却也不敢压着,这事儿早就由锦衣卫密查到了风声,捅上去了。
陆卷舒想到红绡方才所言,大惊失容:“如何会走的这么急!”
陆卷舒只好将镯子重新带归去,慎重的道了一句:“望自保重。”
“江南都乱成一锅粥了,能走的不急嘛?”薛邵阳擦了擦嘴角的茶渍,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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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是刚巧,正赶上陆卷舒。
沈罄声却分歧意,没有人能逼迫陆卷舒干任何事,哪怕这小我是他。
为今之计,只能转移视野,将祸水东引。
哪怕再艰巨,要走九十九步,九百九十九步,九千九百九十九步,他都会一向朝陆卷舒走畴昔,但最后的一小步,必然是得陆卷舒心甘甘心的走过来。
“小的也不晓得。方才沈大人来过,厥后走的时候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少爷就拿它当暗号了!”
薛邵阳瞪着眼睛,一口茶喷了出来。
走到薛二爷的私宅门口,竟然瞧见了个奇怪的人。
内里风疾,说不定晚些时候还会下雨,以是陆卷舒出门的时候披了件隔雨的披风,带着兜帽,平凡人也等闲看不见她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