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信坐在马车上,苦不堪言,本想歇息,可廊道上凹凸不平,颠簸不已。既然歇息不成,那便阅书罢,可耳畔尽是峡谷中霹雷隆的奔腾之音,底子偶然字里间,在这只要血岩和噪音的廊道上行进数日的确易叫人崩溃。

“大人......”秦长安苦笑,道:“我想天下间,还没有剑无缺不敢的事......”

连续串脆响不断于耳,黑袍人手中竹竿一挥,二十支箭便被尽数击飞,或落入崖下河道,或射入岩缝,唯独没有一支射中黑袍人,而这些箭向来没有令他的法度停下,一向是那般不疾不徐,不慌不忙,若闲庭漫步,圃苑观花。

“来者止步!”秦长安壮起胆,一声虎喝!倒是盖过了裂谷下的河道声。

“听那樵夫讲,杀人时是在无星无月的深夜,一剑风起烛火尽,二剑空山鸟飞绝,随后便只要长剑刺入身躯的声音,连惨叫都没有,就像是黑夜杀死了他们。”

“...那只是君上唯恐各方大员发急编造的谎话罢了...王庭密探早已在追捕此人,只是一向无果,我晓得此事过分耸人听闻,可这倒是我家相爷亲口所言,不掺半分子虚。”秦长安说着说动手中的朴刀竟然有几分颤抖,有些事一旦细想,惊骇便会侵袭满身。

“上弦拉弓!”秦长安面庞顿时狰狞,恶狠狠的命令!

帝国最高处便是脊背原,隔断了冰原与暖流。

无头的尸身横七竖八的躺着,温热的血,在岩面上伸展,血与血岩,仿佛转动的岩流。

当弓手们射完最后一支箭,黑袍人已经无缺无缺的站在了他们跟前。

“杀人者满身黑袍,左手是白绫缠满的竹枝,右手是三尺青锋,披头披发,双目如眠。”

剑之所及,人之所至,所至所及绝无活口。

“的确很傲慢。”黑袍人笑意不减,右手在竹杖的白绫把手处一拧,一柄三尺青锋无声出鞘,剑行四周。

二十名弓手分作两列,前者蹲后者立,弯弓引箭,皆对准仍然在行进的黑袍人!

“吁!”

血岩廊道为雪国前辈们带来了朝气,却为悠长安稳的南边带来了冰原祸端,是以在那些南边诸侯对待雪国人并不比冰原人好多少,都是一样唤其蛮夷。

第二剑!氛围水汽皆成殷红,那是...飞起的头颅,与血!

即便如此,他也从未靠近过崖边,反而永久都在廊道的中间,仿佛那沉眠般的双眼一向展开着,与凡人无异。

话语未尽,只见马队保护皆拔刀立盾,如临大敌的看着火线,刘信见状,亦看了畴昔。

“你不过是戋戋一介武夫,敢与王国为敌?傲慢至此!死不敷惜!”秦长安瞋目大睁,须发皆张。几步长跨,手中剑便刺向剑无缺。

“剑无缺!这但是进贡国君夫人的寿礼,你也胆敢禁止?莫非想要造反不成?”

在二人扳谈的同时,黑袍人距车队已不过百步。

“报酬剑之躯,剑为人之眸,剑之所及,人之所至,人出缺,剑无缺!若传言失实,来者恰是雪国第一剑客,剑无缺!”

“此人以善恶断人,善活恶死,大人...我们这个使团里,抚心自问...又有几人能说自个是良善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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