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皆有些不知所措,踌躇半晌还是各自踏入了房门。
“嗯。”向应龙正要登车,城门外却传来浩浩大荡的脚步声。
“从令将军入冰原夺药开端,就是一环套一环的诡计!不然刘信阿谁从不见经传的小人怎会被命来护药?不然如何好巧不巧的药又被劫了?将军!您不蠢!您如何就看不穿?”
封林秀与向应龙转首,只见微微伸开的城门外,是一列列披银甲持银戈的雪龙卫,密密麻麻堵尽了归朝的路,而那五名将军,亦是身着战甲,策马于前。
“奉雪国之王谕令,正二品雪龙将军夺药有功,但护药倒霉,致秘药被劫,王室颜面尽失,赏功罚过,不能相抵,宣其马上归朝,不得有误,违令者,斩。”封林秀收起手中王诏,将其递到跪于厅中的向应龙手中。
“如此甚好。”
封林秀赶紧将五人请上早已摆好酒食的圆桌,不待诸将多言,他凝目沉声,一脸肃容道:“彻夜邀诸位将军前来,是因一件事,一件关乎国之存亡的大事。”
“封大人切勿起火,诸位将军只是一时胡涂罢了,向某这就去让他们让开。”向将军拱手,便要单独向前。
“朝野早已是奸佞当道,豺犬各处,君上站的太高...已经高到看不见我们这些脚底下的臣民!”
向应龙策马到雪龙卫阵前,环顾一周,看着那些果断不移的袍泽,不由一叹,言道:“诸位...你们这是要置向某于不忠不义之地啊。”
“将军!”全场皆跪!
“对了,将军本日可先不必解缆,毕竟夜郎为帝国流派,事件繁多,兹事体大,天然需求些时候交代安妥方可,切不能让冰原那帮蛮夷钻了空子,明日凌晨我们再解缆归朝。”封林秀言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这才是为将者。他回身归房,刻薄的玄色衣摆扬起些许雪渍,在他的脚边无根无萍的飘舞。
送走几位将军,他将毛裘紧了紧,只觉此时北风更加砭骨,王城此行休咎未料,封林秀所言太为悲观,以他长年交战的预感,这不普通。
“有封大人这番话,向某感激不尽。”向应龙见封林秀如此疾恶如仇,心头微热,连连抱拳。
“向将军,这就是您带出来的好兵?如此目无军纪!目无国法!目无君上!”封林秀瞪眼向应龙,嘲笑不已。
“我这就令他们让开!”向应龙神采亦冷,不容封林秀回绝,他便翻上一保护的骏马,策马向前。“大人还存候心,若向某不能给大人一个交代,我这头颅,你固然拿去给君上一个交代。”
次日,天尽方泛鱼白。
“如此不是有违王诏么?”向应龙剑眉微皱,只觉有些不当。
“尚可,倒是有劳大人久候了。”向应龙神采有丝惨白,在这凛冽北风中倒不似一名战将,而是像位有些孱羸的墨客了。
“早知如此,就算刘大人回绝向某保护,向某亦会领兵相随。”向应龙言道,心中却被两座巨山压着,喘不过气来。
“本将自当服从。”
“将军!”五将上马半跪!
向应龙闻及此诏,深埋的头颅一顿,半响都未抬起,直至他身后副将扯了扯他的衣摆,他才沉声回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