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小小的裂缝,也像是俄然扯裂了夙兴最后的心防。他猛地跳了起来,大口喘着气,几步上前,掠过地上猩红色的符咒,声嘶力竭地叫唤出声,“究竟如何回事!他呢!商岳瀛呢!长松,去把他给我找返来!”
听到这番话,柳晗风脑中“轰”地一声,一片空缺。
“你,你......”夙兴死死盯着一身黑衣的他,眉头间的青筋跳了几跳,“莫非说,你......!”
却听长松语气如常隧道:“放心,晗风师弟一贯恭敬您,不会违命的。现在他还在家中习练剑法呢。”他不轻不重地替师尊按摩肩膀,再加上几句欣喜的话,夙兴紧蹙的眉头垂垂松了。
“师尊太累了,歇歇罢。”长松上前,走到夙兴背后,伎俩纯熟地替师尊按揉肩膀。半晌,夙兴吐出一口气来,淡淡嗯了一声,开口问:“晗风呢?为师曾命你这些日子看着他的情旷吧?他们兄妹两个,可有乖乖待在家中?”
这时候,柳晗风瞥见了父亲。多日不见,夙兴一身广袖黑衣的身影仿佛蕉萃佝偻了。他在铸剑厅最底部间隔剑炉数丈的处所,正短促地几次踱步,交来回回,短促而狂乱,几近把空中踏出深沟。铸剑厅底部很暗,几近看不见底,火光微小的铸剑炉,是仅存的光源。而夙兴一身黑衣的身影,就隐没在那暗影中。只要那张惨白的,眉头紧皱的脸,在暗影与火光间忽隐忽现。
“师兄,很抱愧,我没有服从你的叮咛。那些前来盗剑的人,已被我全数放走了。”
柳晗风有些不测。他不晓得这个师兄何时已把握了御剑之术。印象里,长松师兄的资质算得上乘,却一定是一等一的出挑。几月前的比剑中,乃至还会败给年纪小着几岁的他。但是单凭这御剑而飞的身法,已可看出几个月不见,长松师兄的修为,竟然已经精进到了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境地。
而在他身畔,头梳垂髫的漂亮的少年谦恭地垂着头,倒是安温馨静站在那边,一动也不动,手捧长剑,一副静候叮咛的模样。
炉中的啸锋剑,现在恰好像茧中演变到了最关头时候的蛹,下一刻不是成仙成蝶,腾翔九天,就是力尽而亡,僵死在这狭小的躯壳中。
夙兴短促喘着气,冷冷逼视着本身的小师弟,“莫非,你是舍不得戋戋几个江湖杂碎的性命!我且奉告你,他们本身存了贼心,我等便是将他们诛杀于此,一个不留,也是理所该当!”
青色的剑光坠地,化作长身玉立的人影。商岳瀛走到夙兴面前,安静地躬身施礼。
一道比炉中的剑大数十倍的影子衬在剑炉后,是形状一模一样的剑影――那是啸锋剑“剑气”的雏形。那道影子像雾一样试图凝形,却仿佛贫乏使其化为实体的力量,始终缥缥缈缈地浪荡。
“嗯。”夙兴怠倦地吐出一口长气,“就怕他这时节玩皮乱闯,多肇事端。长松,有你如许一个懂事的弟子,是为师之幸。你固然资质算不上绝顶,但谦善肯学,将来成绩不成限量。”
在他如许想的时候,长松已踏上露台,向着通往厅外的甬道走去。一转眼,他便看到了浑身血迹的柳晗风,错身刹时,眸底泛出几分惊诧,却不动声色地向他点了点头。
柳晗风“哼”了一声,神采冷冷地独自走开,与长松擦肩而过。不晓得如何,他对这个师兄一贯没甚么好感,不肯和他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