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他“沉痾”的第二个月。
他干脆称病不上朝,看他们能蹦跶到几时。
“她是我的人,凭甚么你说看中就看中,你打哪儿来啊你?”
顾云山立时警省,拉住他衣衿,“你背着我干甚么了?”
顾云山头也不回,“王姓员外,倒卖药材的,正巧给她送点儿补补脑。”
月浓最后再往鸳鸯刀上看一眼,偏过甚狠狠瞪顾云山,“不拿了,你对劲了?”一顿脚要走,到门边又倒返来,“死娘娘腔——”
话刚说出口,一扭头瞧见镶着红宝石的刀柄,当即挪不开眼,又碍着面子,只好保持侧对他的角度,斜眼看。
不过他眼下一脚踏进院中,老远就喊,“余女人,傅大人又来了……”
不时到处讨人厌。
顾云山一样没好脸,两小我针锋相对好热烈,惹得顾辰与萧逸一双死仇家都放下仇恨一同看戏。
“好……”好字还在嘴里,就有人披头披发闯出去,不冷不热地横插一句,“好甚么好?”
“又是金缕鞋?直接放当铺多好,免得我再亲身跑一趟。”自打从留仙岛上返来,傅启年就跟着了魔似的,三日跑一趟大理寺,又是送衣裳又是送金饰,可惜她一件也瞧不上,小而精贵的留下来,大而累坠的都拿去当,倒也赚个盆满钵满,直把萧逸眼红得要滴血。
她已经小碎步挪到正脸对住他,细白细白的食指在唇下轻点,一双吵嘴清楚的眼睛紧盯着双刀,踌躇半刻才说:“是不错……挺好……”
顾辰摇了点头小声奉告萧逸,“看,他们两个又闹脾气。”
曲玉求的笑容僵在脸上,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不好……我娘不让我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她瘪着嘴,还在踌躇,“要不,我也拿点儿甚么跟你换?”
一旁的顾辰这时候吃着麦芽糖啧啧称叹,“马屁精你的机遇来啦!”
傅启年指着木匣内香金箧玉的一对短刀,把闷笑都装在肚子里,悄悄看着她一点点、一点点挪到他身边来。“这对鸳鸯刀传闻是周王统统,自南洋进贡,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乃人间不成多得之物——”
“送你。”倒不与她拿腔拿调,这一回痛痛快快,就是一个字——送。
他笔挺笔挺躺平,硬在床上像一具僵冷的尸。
倒是月浓等得不耐烦,“到底要做甚么,再烦人我……我就去牢里找我爹告状!”
“那都不算,你不喜好变都不算。”
自打从留仙岛上返来他就没一刻轻松,经历了一场大命案,顺天府尹与小侯爷死得不明不白,凶手又出自本技艺下,要不是有傅启年左证,他多数要被御史大爷们活活骂死。
新来的典史曲玉求是个大高个儿,导致顾云山不大乐意跟他站一块儿,显矮。
“这……不大好吧……”
正中下怀!傅启年恨不能蹦到房顶去,但是不可不可,必须禁止,关头时候千万不能掉链子,绷着脸,神采务必慎重,言语务必平实,奉告各位看官,我是诚恳人呀。“这……还请女人应我一件事。”
“有何不成?只要你喜好,天上的星星我也能去摘。”
此话一出,大破僵局,大家都看着顾云山,看他脸一沉,焦灼躁郁,冲着无辜的人乱放箭,“笑甚么笑!有甚么好笑!”
烦啊,真是烦。
傅启年抱住红木匣子回身要走,“我承诺太小月儿,除非她乐意,不然毫不过泄。这个呀,是我们俩之间的小奥妙,你就不必晓得了。时候不早,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