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循就这般昏昏沉沉地被背出了血气森森的剧场,空旷的街道那侧却又传来了答答的脚步声,轻而急,而背着江循的人也站住了脚步,向来人恭敬道:“玉九公子,您来这里有何贵干?”
小江循不是第一次经历灭亡,但目之所及的统统过分惨烈,他后知后觉地难过和惊骇起来,把脸藏在双手里,痉/挛着抽泣出声。
……但是,蚍蜉撼大树罢了。
小江循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只感觉血液一股股往头上涌,一双幼嫩染血的拳头已经捏得咯吱作响。
跟着他念力的凝集,那正埋头享用美餐的怪兽俄然咯咯咯地惨叫起来,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鸡,猖獗地跳舞腾跃起来,柔嫩的长颈甩动,缠绕,竟然拧成了一个扭曲的螺旋状,跟着“咔嚓”一声骨头错位的闷响,那颗恶心头颅的脖子就软塌塌地垂了下来,巨大痴肥的身材向侧边扑倒,霹雷一声,引得了那两人的重视。
那充满腥气和恶臭的鼻息声已经在身后了,小江循似有所感,将视野转向一侧――
在那暗中的绝顶,传来了怪物磨牙的嚓嚓声,小江循回过神来,掉头欲冲回街道上,那扇厚重的大门却在他面前轰然合拢。
秦家弟子被噎得不轻,只能目送着玉邈一起朝里走去。
……是幸存者?
“家主不是交代了吗,宁肯错杀三千,不成放过一个,趁着衔蝉奴年幼,神体未成才好杀。那东西身有灵气,不管到那里,雁过拔毛,总会留下些蹊跷陈迹,我们一起杀畴昔,它就算有九条命也该死无葬身之地了!”
“传闻了没,红枫村那边的事情那群蠢货给办砸了,硬要下甚么瘟疫,见效迟缓,才死了半个村庄的人,那东山玉氏便来了,给抓了个正着!还是我们这边利索,家主定会夸奖我们的!”
小江循趴在地上,才悲从中来。
“不过我们要做的活计也太多了些。谁晓得那衔蝉奴到底托生到了哪个崽子身上?”
他们也发觉到了灵力的活动,正欲拔剑,小江循背靠着的大门就被一阵剑气蓦地掀飞,小江循的身子向前飞去,栽在那片尸山血海间,头砰地一下磕到了空中,面前一片金星飞过。
被血液渗入的窗纸外模糊约约地透了些灯影出去,他清楚地看到,有一个龙头蛇颈、驼身长爪的怪物影子,正伸开了沾满碎肉和鲜血的大口,对准了本身的后脑,它牙尖上生的如鱼钩般的锋利倒钩,小江循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叼着一条酥脆的小黄鱼顶着北风跑回了商定相会的路口,发明无人等在那边,便猜想他们已经回了梨园。
顷刻间,劈面而来的血腥气熏得小江循眼泪都下来了,腥气径直冲向天灵盖,呛得他发展一步,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他只看到一只低埋着的小脑袋,一呼一吸都衰弱得吓人,一件极新的棉冬衣已经被血沁了个透湿,薄弱的身子颤抖不断。
小江循毕竟是跟着小白脸和麻脸男一道上了路。
小江循的胸腔被那怪物一把扯开了,撕心的痛苦让他甚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但是面前跳动的,还是师姐一把抱住怪物的脚,哭着让他快跑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