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目华一冷,缓声佯斥道:“当着几位高朋,你且莫出妄言谄语。”
古芊芊鼻头一皱,囔着嗓子,口唇一开,既不是呼救告饶,也并非哭泣喧华,反是有样学样,喉头一缩,瞬息憋上来一口青痰,想也不想,恶狠狠直冲八大王头面上一喷,再将双腿一蜷一拱一蹬,顺势便将这七尺长的男人一脚踹下榻去。
楚锦一听,脑内灵光蓦地一现,稍一倾身,拱手请道:“中间实在谬赞,楚某愧不能言。楚某所知,家父同延久王爷,多年前也曾瑶墀同事,同含鸡舌。只因厥后家父得了戍边大任,这才长远朝堂,断了联络。廿多岁来,未曾亲往王府拜见,确是楚某不识礼数了。”
八大王一面发狠,一面小步前踱,两臂缓缓一张,作势便要扑将上去。
八大王卧房内。
八大王哼笑两声,单掌往古芊芊目前一送,陡地以掌化拳,将各个骨节捏得咔咔作响。
“你个插标带草都卖不出去的狗东西,烂脸盲眼还没死透的下贱胚!自行拾掇好你那身臭肉腌骨,再近前来,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昨儿个至今,但是已足一日。我们八王真就生生挺了十多个时候,再未碰过那母夜叉半根指头?”
七夫人倒是立时解意,抬掌扶了扶云髻,挑眉轻笑,“方才堂内所言,我等倒也不仔谛听了三五分。那延久王府,好大气度!说甚久慕山庄威名,真若如此,岂会不知锦儿你从不缚剑出庄,又岂会舍了官府,投来此处?”
“如此这般,倒是有劳几位了。”大夫人下颌一点,柔声摸索道。
楚锦缓缓纳口长气,面上强作个笑,单掌一扶桌角,悠悠应道:“大娘亲毋忧,万事终有解法。”
此言一出,诸匪哗然,倒是一旁智囊端倪一正,朗声缓道:“你可谨慎着你那唇舌,细心着你那性命!若为八王听得,你等焉有活路?”
管事闻听楚锦之言,面上讪讪,拱手施了个揖,后则目珠一转,往摆布将五鹿浑等人扫个一遍,思忖再三,方才应道:“此一事,有隐难言。故而特地避过府衙,不欲将官军连累此中。延久王府同一笑山庄,相隔虽不甚近,却也并非千里万里之远;即便未得不时走动,但是楚公子侠名,王府高低无有不知。多闻一笑公子神勇无匹、忠义无双,泽及枯骨、施及冥寞,实乃万人敬佩之侠客!故而,王爷特命小的暗中前来,诚乞楚公子施以援手,速将郡主救脱苦海!”稍顿,管事再往摆布送个眼风,两肩朝后一开,面上颇显倨傲,话里有话,悄悄提点道:“此一回,便只是豪杰侠义,矜怜强大;路见不平,扶危济困罢了。但求勿惮王府浮名,免生诸多忌讳,莫要误了拯救良机方是。”
“莫说爷爷未曾告你,老子这山上,多得是些个苦刑厉罚;你若还要口硬不依,老子便将那些个擢筋剥肤、刳腹屠肠的手腕一一往你身上号召。”
古芊芊肩上一硬,只感觉脖颈为那须髯扎得生疼,胃内翻江倒海,口唇一开,已是干呕起来。
八大王见状,终是嘲笑,悄悄心道:女子便是女子,最惯使些个泪眼手腕、哭泣招数。即便这满口粗辞、自言不知哭是何物的疯婆娘,事光临头,不也同那些平常女子无甚两样?
“那些个科罚,虽说个个要人道命,但是名字,智囊倒是起的极好。”八大王目珠转个几转,手掌似是不听使唤,禁不住便要往古芊芊粉颊上乱蹭,“有甚神仙献果、孺子参禅、猕猴钻火、凤凰晒翅。爷爷瞧着你这俏模样,便先尝尝那玉女登梯,也算极应了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