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阵虫鸣便是这些体型大的蛆虫收回来的吧,这些体大的蛆虫亦是数不清,我只觉身上的汗毛落了一地,不由遮住了口鼻。但令我想不到的是,身边的那古却神采一奇,竟朝前探了探身,道:“这便是虫潭了么?”
一走进洞里,火光霍霍,弥罗族的十几位长老正在批示着族人在地上浪费地毯,本来洞中石壁上的册本和药草也被庞大的落地毛匹遮挡。全部洞府被毛匹这么一遮,现在再看去虽谈不上富丽,但也相称新奇了。
阿比盖尔嘴角动了动,像是有甚么话要说,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笑了笑道:“我们还是尽快赶回大巫那边去,免得大巫等的腻烦了。”说着,他已朝篱笆外走去。
等我和那古也踏进篱笆圈里,站在门口的大长老又顿时将篱笆的小门关了起来,却也奇特,篱笆的门看上去歪倾斜斜,高不过人的腰间,甫一关上,灌木丛里的虫鸣声顿时又消逝的无影无踪,内里也是转刹时规复了安静。
走在前面的阿比盖尔回过甚,道:“先生,虫潭就在面前,你一看便知,请。”
深坑里,竟密密麻麻的爬满了红色的蛆虫!
大长老应了一声,双手抱着竹竿,将顶头曲折的骨钩伸进深坑里一侧墙壁上。方才我只顾看潭里蛆虫了,并没有重视深坑四周墙壁上。我成心避开坑里密密麻麻的蛆虫,目光顺着他手里竹竿顶头看去,只见得在深坑墙壁上,稀稀少疏的挂着七八丛草叶像是弯月普通碧绿小草。这些小草茎叶很短,每一丛上只长出两根弯草,垂着枝叶,间隔深坑里的红色蛆虫只要尺许高的模样。
阿比盖尔说完,朝前走了几步,撩开一丛乱枝。这一片灌木丛本就不大,生的也并非稠密,灌木丛的枝干被他这么一撩,只见得间隔灌木丛另有长许间隔的处所,一个圆圆的深坑呈现在了我们面前。
如许的间隔,大长熟行中的竹竿足以够获得化骨草了。这时,只见他双手只是往前微微一送,竹竿顶头的骨钩已勾住一根化骨草,往回快速的一抖竹竿,骨钩正滑过那根化骨草的根部,“滋”一声,一截化骨草回声而落,正落在骨钩上面挂着的兽皮袋中。
站在深坑边上,我朝坑里看去,却只觉腹中一阵翻滚,差点吐了出来。
阿比盖尔笑了笑,道:“这便是虫潭了。此潭乃是大巫专门养殖的虫药之地,潭底所埋的是身中蛊毒的尸骨,这些虫子蚕食了骸骨以后,日积月累之下会演变成不成多得的药草,虫子固然吃了蛊毒,但并非蛊虫,只因体内感染了些蛊虫的灵性,以是用阵法可圈住它们。”
走出扎巴尔的洞府,天气已有点暗淡。在洞口,阿比盖尔朝三长老简朴叮咛了一下祭祖事件,说完了,三长老向山下跑去,阿比盖尔和大长老则带领我和那古走下后山。
握着长杆,大长老走到篱笆小门前,顺手一推,将门推了开。哪知门一翻开,这一片灌木丛中俄然响起一阵嗡嗡的虫鸣声,虫鸣声并不刺耳,但灌木丛内里却像有无数个小虫子要簇拥冲出来一样,震得灌木丛一阵闲逛。
我转过甚不想再看,却见那古眼睛一亮,道:“本来如此,当真是妙极!蛆虫蚕食了具有蛊毒的骸骨,不但没有便成蛊虫,反倒是保存了毒性,一来制止了蛊毒残虐带来的疾病传播,二来可将此虫晒成干,制成以毒攻毒的微毒药草,公然是分身其美!大巫公然想得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