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伸手入怀,将苏牧成手书取出,昂说道:“琅琊,苏家,二公子。”
他比苏慕遮年记要大很多,当苏慕遮还在襁褓中时,他已经是十六总角之年。
苏慕遮一行人身影消逝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后,南篱门外因孔垂一句“与王爷长相肖似”惹起的尘嚣仍未停歇。南朝封王仅苏词一人,苏慕遮的身份呼之欲出。然苏词官方名誉甚高,茶社酒坊瓦舍北里间说唱编排其平生之事的演义话本词曲不计其数,却从未传闻其有子嗣。
苏慕遮表示免礼后,问道:“方才你为何盯着我?”
“季父昔日送你去药王谷时,你还在牙牙学语,转眼却已经长大成人了。”苏牧成感慨说道。
“你小子不是因没有见过王爷而一向引觉得憾吗?”孔垂狠狠地拍了下部下肩膀,说道:“的确一模一样,只是少了些几经风霜的陈迹罢了。”
那次一别经年,再见时琅琊苏家已是沧海桑田。
“晚?一点也不晚。”苏牧成上马,笑道:“只要琅琊苏家另有一脉尚存人间,昔日我等在疆场上便敢肆意拼杀,你的感化涓滴不减色于别的。”
老奴吕直策马在前,引着苏慕遮一行人超出列队人群向前走去。对由父亲一手建立的北府军,苏慕遮兴趣很浓,在顿时不竭打量,在步队被拦住后收回目光才现,上前查问世人身份的北府军骁骑都尉目光不住地盯着本身,心下不由地纳罕。
“头儿。”部下唤回想往昔峥嵘光阴出神的孔垂,低声问道:“刚畴昔的公子当真与王爷一模一样?”
穿太长干里再往北,不远便见到了秦淮河,秦淮风景,以灯船为最,然此时为白日,游船画舫恰是安息的时候,难以见到。
一身锦衣长袍,一把雕龙佩刀,苏牧成骑在顿时昂而立,目光如锋,盯着面前与季父模样酷似的白衣青年。
苏慕遮上马,拱手说道:“臣弟来迟了。”
孔垂表示部下向下级禀报,原想苏慕遮临时在此歇息待百官相迎,却被苏慕遮回绝了:“久闻建康繁华盛名,本日定要亲目睹识一番。”说罢,拱手与孔垂告别,领着世人第一次迈入了这生旦净末丑将纷繁退场的舞台。 中
朝阳草树,平常巷陌,白墙黛瓦的民居拥堵在一起,逼仄的里巷纵横交叉终究会聚到主道上,每一处都延长着南朝都城的喧闹与繁华。白老叟坐在街头饮茶,垂髫稚儿在马前马后玩耍,嘴中不时传唱着:“稻子青青,谁当获者?妇与姑。丈夫安在,北击胡。吏买马,君具车,请为诸君鼓咙胡。”
苏牧成说罢上前拍拍苏慕遮肩膀,见他身材结实,再无儿时病怏怏的模样,心下甚慰,见苏慕遮身后的漱玉,问道:“这位便是弟妹?”
南朝,建康。
苏慕遮母亲因难产而死,苏慕遮生下来便体弱多病,琅琊名医曾断言苏慕遮活不过孩提。万般无法之下,苏词将苏慕遮送到了药王谷。
“末将僭越。”都尉告罪一声,道:“只因公子与王爷长相肖似,末将才忍不住看了几眼。”
都尉接过手书查验无误后,惊奇地俯拱手说道:“北府军骁骑都尉孔垂见过二公子。”世人闻言讶异,南朝皇室并无旁人,这苏家二公子又是从那边冒出来的?
自那日被不明身份杀手攻击后,苏慕遮等人便加快了脚步,不日便赶到了南朝都城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