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遮脸上的自傲顿消,他本想以支撑石碑的测棱为支点,拨动石碑故伎重施的,安知灰衣和尚早看破了他方才对于青衣羽士招式的精美之处。
石碑折向后由哪儿来又回哪儿去了。
“那就一起脱手?”
龟驮碑甚重,若单凭苏幕遮的内力,这石碑接住很难,即便接住,也不会如此轻松适意。
那条雨线压根不是甚么剑气。
他扭过甚,对灰衣和尚道:“秃驴,是你的屁股先分开石碑的,这一次我赢了,归去就腾处所。”
但剑芒锋利,迅如光影,顷刻即到,而龟驮碑粗笨,二人又以气驭碑天然不便,刚随龟驮碑转了半个身子,雨线已到。
“你娃还想喝酒么?”青衣道人问。
叶秋荻油纸伞一弹,在空中为她遮雨,余出的手一左一右各对一掌,龟驮碑立时带着二人滑向远处。
“当然,酒是要喝的。”二人也是酒鬼,见叶秋荻喝酒,齐道一声,石碑又动,向叶秋荻袭来。
灰衣和尚嘴角上扬,“明显是你怯懦先分开石碑的,牛鼻子可不要颠倒是非。”
在叶秋荻赞了一声好酒后,青衣羽士身子不动,石碑却俄然动了。
话音刚落,石碑向着庙门一趔趄,龟腹露在苏幕遮面前,灰衣和尚斜坐在石碑顶窄面上,又似有重力把石碑一推,龟驮碑不转不落径直向苏幕遮袭来。
“想,叶谷主饮的必定都是好酒。”灰衣和尚答复,俩人在对话时,身子还是纹丝不动,仿佛长死在石碑上。
苏幕遮扶额,有些无法。
龟驮碑来的不快,气势却很足。
若说苏幕遮方才是四两拨千斤的话,叶秋荻现在便是一力降十会了。
“有本领来抢。”叶秋荻将酒坛子扔着高出屋檐,空出右手来虚空拍出两掌,顿时雨水成龙随掌风袭向一僧一道。
他座下龟驮碑刹时由空中垂直拔高一尺不足,扭转着向叶秋荻手上的酒坛子袭来。
院子中,大雨滂湃。
在叶秋荻将酒坛端起痛饮时,两人被雨水打湿紧贴着的身子衣裳俄然无风而动。
“那这架打的也太没意义了。”叶秋荻摇点头,将酒坛放在唇边,抬头即饮。
石碑顿时停止,再进步寸许不得。
稳坐在龟驮碑上的两人轻巧闪过,齐齐向要落的酒坛抢去,但在他们触手可及时,一只手恰好托住坛底。
这龟驮碑,石龟与碑架起来约有四五百斤,一僧一道又坐在碑上身子不动,只以手抵挡,他们脱手时不免束手束脚,让叶秋荻打的很不痛快。
苏幕遮挥手如拨云,右手接住石碑后,一收一撑,借着石碑扭转力度,脚下一个横移转半圈后,又一伸一推,将石碑推出了屋檐。
令人冷傲的是,青衣羽士坐在石碑上的身子仍然不动,似龟驮碑复苏过来想喝酒似得。
正在他胸有成竹时,却忘了屋檐下有道台阶。龟驮碑斜着袭来时,支撑石碑的底部一侧棱在台阶上一磕,龟驮碑立时摆朴重直的撞来。
“想饮叶谷主一口酒,当真是难。”灰衣和尚叹了一口气。
这招安抚人的手腕,苏幕遮学自狮子球。他与狮子球不对于时,常用这招化解冲突。猫随仆人,显而易见,小师姐也吃一招。
叶秋荻站在原地不动,待龟驮碑跃近时,油纸伞俄然一转,伞顶雨水抖落,道道雨线化作剑芒射向石碑碑顶,欲逼二人分开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