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漱玉正要退出去,听叶秋荻问:“抡才大典文比正酣,公羊先生与香山居士同为嘉会主持,怎会有空来拜访王爷?”
苏幕遮歪着头,目光中泛着促狭的笑意。
“被摘星楼洛危楼盗走了。”苏幕遮笑了,对栽赃给洛危楼这件事他很对劲。
正值晌中午分。
公羊子高语重心长的对苏幕遮说:“王爷,立政者,以量才授官为本,现选官轨制弊端如此,已如鱼游沸鼎,一日不改,四海难伏,天下难安啊。”
许是不耐烦了,向来喜好主动的小师姐展开眼,竟然伸出舌头,悄悄地扣开苏幕遮的牙关,滑入了苏幕遮口中,待苏幕遮舌头回应时,她又缩了归去,贝齿悄悄咬住了苏幕遮的下嘴唇。
“谢过叶女人。”公羊子高食指中指并拢,在桌子上轻扣三下。
……
“应是为取仕之事而来。”叶秋荻沉吟道,“公羊先生主张有教无类,对庙堂‘上品无豪门,下品无势族’的取仕之道早有不满,他此次承诺香山居士主持抡才大典,未免不是为了在大会上提携豪门学子。现在公羊先生来拜访王爷,想来是行事不顺利,郁郁不得志,找王爷抱怨来了。”
苏幕遮将茶杯举起,敬公羊子高。
“别闹,被人看到。”叶秋荻拍他的手。
她坐在窗台,双脚垂在水面上,手中捧着一本医书。
在苏幕遮腰间报了玩弄之仇后,叶秋荻在温暖的阳光中闭上了眼睛。苏幕遮吻的很和顺,就想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细细的在她唇上展转着。时而悄悄地咬磨着,时而又伸出舌头舔食着唇上的胭脂。
在窗口一端的瓷瓶中,插着几枝红梅。
她一一冲满三杯,先将一杯双手递给公羊子高。
不等叶秋荻躲闪,他的左手就牢固住了她的身子,悄悄吻在她嘴唇上。
叶秋荻抨击性的重重咬了下他的嘴唇,低声呢喃:“你不是嫌它的小么?”
苏幕遮悻悻然又将扣子系上,将叶秋荻由窗台上抱下来,正帮她清算衣服时,漱玉干咳一声,走进了水榭:“王爷,公羊子高先生求见。”
“你如何说?”叶秋荻翻了一页书,问。
“恩。”苏幕遮将头埋在她的头发里,“李歇想把西蜀天子剑索要归去。”
正如官方传言,南朝是王与士族共天下。
公羊子高正有满腹苦闷要说,却也只能有礼的将嗓子口的话随茶一起吞下去。
少刻,茶香四溢,叶秋荻右手提茶壶,沿茶杯逆行转圈,让茶水顺沿茶杯壁突入。
“李歇乃至想要楚国天子剑作赔偿,的确痴心妄图,不知他如何敢说得出口。”苏幕遮不屑的说。
他接过茶杯,忽长叹一口气,道:“自前朝选官制九品中正制实施至今,中正品第早成装潢,官员批评唯血缘为准,家世高者即获高品,取官只须辩白士庶高低便已足矣,中正品第只不过是例行公事。此所谓‘上品无豪门,下品无势族’,‘公门有公,卿门有卿’者也。”
他的右手沿着劲装上衣下摆伸了出来。
几丝暖阳穿过帘子,掠过浮尘,落在烧的殷红的红泥火炉上,壶水沸,红色水汽升腾而起,消逝在暖阳中。
叶秋荻穿戴一身练武时的红色劲装,内里是一件白底绣有淡黄色凤纹的中衣,云锦织就,布料乃建康锦署特供。
苏幕遮与公羊子高围茶桌静坐,看着叶秋荻的这一套泡茶行动,一时都没有开口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