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皇后脸上的笑容更是保持不住。虎帐但是陛下亲身统管的,常日由穆王代练,言下之意可不就是没他甚么事?

不过她常日里只会拈花握笔的手那里经得起粗粝的树皮的摩擦,咬牙对峙了两三回就磨出了血。最后没有了力量,瘫坐在树下喘气。

偏生屋里祖母还在等着她的话呢!

这时倒是俄然想起那往厥后产生的事。她出了宫,避开刘嬷嬷和柳初在别院僻静处找了一棵最高最富强的枫果树。当时候树上既有淡红色的小花,又有绿里透黄的大枫果。她忍不住除下鞋袜,想要爬上去。

“儿臣但凭父皇和母后做主。”阿谁声音一如平常安闲淡定,听不出任何情感。

“熙儿,传闻陛下成心让你迎娶乔大女人,你意下如何?”

她夙来是极好面子的,明显当年在高家过得并不好,最后才被姑姑带到顾家。但自从入了宫,她待高家高低驯良可亲,有求必应,几近没有半分推委。对于父母、祖父母这等长辈更是恭敬有加,从不因处上位而怠慢。

“别这么严峻。我虽视乔瑷为亲女儿,也不至于就难堪你娶了她。”高皇后宽抚他,语气中却也有些难堪:“但她自幼没有母亲,失了长辈教诲,唯恐难以担负起皇子妃的身份。何况她的眼……终归也是不当。”

杨熙惶恐道:“这点小罪千万不该就要了他们性命……儿臣记得杏林堂有个外伤名医,等出了宫顿时去请了到高府为高公子研治。”

乔瑷吃完后就去了凉榻小憩。但是不晓得是这道菜热性过分,还是被劝吃得太多,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就着那一点酒意,又想起一些长远的旧事来。

“你如果把他当作没见过世面的小公子,试图施点小恩小惠就能让他另眼相看,恐怕殿试完了还与他说不上话。”杨熙嗤笑一声,但到底也没有说要如何办,改口道:“就这么办吧,只要进了城,他自会光亮正大现身。”

“要去请谢大夫?”谢大夫就是杨熙在高皇前面前提过的善于外科的名医,这也是他们来时就商讨过的。但如果要去赔罪,殿下何至于如此欢畅?

“殿下?”大皇子出了宫,郑钟鸿仍然扮作书童小厮模样坐在马车上等他。

昨日他部下的巡防兵在大街上缉捕了高钧阳和王达富,还用了刑。那两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一个是高皇后大伯家的宗子,一个是京中富贾的独子,生来怕是指甲尖都没人敢碰过的。不过是关了一晚挨了几十个板子,传闻明天放出来人都将近不可了。

杨熙叹了一口气:“也是儿臣忽视,那些保卫亲兵都是虎帐里提拔来的,我与他们相处光阴尚短,没有格外关照过。他们措置如许的事已有常例,也未曾另行汇报,才教高公子受了委曲。”

乔瑷固然好几次试图爬树,柳初给她梳好的发辫都散了,但身上粉色的荷花裙还算整齐,加上精美的五官,看起来仍旧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但是从树上摔下来的男孩则分歧了――或许那已经不能称为小男孩,而是一个半大的少年。他身上月红色的长衫已经被穿成了灰色,上头还染着苍耳子,红浆果等奇奇特怪的东西。

哪怕没有父皇偏疼,哪怕再有皇后仇视,哪怕顾家已经烟消云散,她也是值得被捧在手心的。而一念之差……他在皇后的表示之下推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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