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必定的。
“怕当中出甚么岔子,事情没有说透,”瘦脸武将说道,“但这些兄弟跟从我多年,当初乃是为活家小,无法落草,没有做过为非作歹的恶事,更不甘心沦为胡虏喽啰,残害中原百姓、踩踏大越故乡。要不是柳爷要我们放心暗藏以待有效之时,我早就带着他们逃去荆南,与家小团聚了,请柳爷放心利用……”
他警戒的看了看街头巷尾,确认没有非常以后,走到朱漆剥落的宅门前,轻叩吞兽铜环。
这时候走到后宅,唐渊看到五十多名甲卒已在院子待命,虽说身上都穿戴京西汉军的铠甲,只是神采间透漏出来的剽悍劲,绝非平常京西汉军兵卒所具有。
残暴的守城作战即将产生,天光大亮以后,城里还是没有消弭戒严――在京西汉军及镇戍军的残暴治下,街巷之间空无一人,没有谁敢跑出宅院,只要巡卒偶尔颠末。
即便如此,还是不竭有大块的砖石从城墙上被震落下来砸伤人,兵卒怨声载道,只是督战的赤扈马队,不时凶神恶煞的巡查颠末,令他们不敢异动。
倒是身经百战的老卒,大多惫懒的坐在枯燥的泥地上,掰着麦饼或肉脯,小口的嚼着,耐烦等待攻城指令下达……
数千淮川守军也在城墙的后背待命。
唐渊原乃洞荆湖寇,自孙彦舟起事直至接管朝廷招安,都是孙彦舟部将。
六合更加亮堂起来,在吼怒的北风中,一辆辆偏厢盾车、弩车、投石弩车、云梯车从堡垒推出来,进入解缆阵地。
渡淮抢滩一战,孙彦舟所部有三千余人马,在孙彦舟次子孙效的统领下,从颍州治汝阴南下,参与了反对作战;而重新获得任用的唐渊仅为孙效部下一名浅显都将,在大溃败时接到指令,趁混乱带领部下部众逃入淮川城待命。
除了之前构造重型石炮轰击城墙不算,第一天真正集结人马进逼到城下附城强攻,强度不会太大,首要以摸索为主。
而他带过来的十数兵卒,这时候看到这一幕也是又惊又疑,真如果光天化日之下带出去,很难不暴露马脚;夜色才是最好的保护。
第一批即将登城作战的人马已经在解缆阵地完成集结。
谙练的炮手们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各司其职运作起来:
重型石炮大范围采取精铁构件,悬架更加安定;填以铁锭停止配重的精铁悬箱,体积要比传统小上一半;浸抹油脂的铁线绳在发射时产生断裂也极其罕见的――不过,作为投石机最为核心的蓄力发射构件,炮梢目前还只能遴选坚固而富有弹性的木料制作,发射石弹、泥丸弹时还是轻易产生断裂。
就见炮梢仿佛像一把怒张的大弓,在曲折到必然程度时,又蓦地停滞住,然后梢头微微颤抖了一下,就反方向蓦地甩动起来,石弹脱梢而去,在半空中产生锋利的啸响。
那些还没有经历过几场战役的新兵,难掩内心的严峻,一遍遍的查抄身上所穿的铠甲,将佩刀拔起又插入,恐怕关头时会卡住,查抄盾牌握柄有没有松动,还不时神情凝重的远眺淮川城墙。
唐渊带着人马赶到东城,守在城下卖力安排调剂的武吏即便明显不记得有调到唐渊所部,但也只是觉得传令兵跑岔了道,听唐渊抱怨的吼怒几声,就毫不起疑的拉住唐渊,不让他分开,而是带着数十人马,填到一段刚拿砖石补好缺口的城墙上参与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