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姜六女人筹办饭食，是小人的福分。”围观了姜六娘暴打戚少康的刘掌柜，现在对姜留佩服得五体投地，“小人先行一步，去为女人筹办早晨的饭食。”
戚少康这副输不起的架式，实在小家子气，坠了左骁卫众将士的脸面。见众将神采不对，戚昌耀刚要再说几句话把戚家的面子找补返来，黄隶已笑道，“孩子们比试完，我们该用饭了。少康爱吃烤黄羊，伯父特地给你留了羊腿，六丫头想吃甚么？”
捧着碗的姜留转头，在不远处用饭的左骁卫小将们，立即向她暴露大大的笑容，眼神就像是看到肉的饿狼。
一阵短促的马蹄声由远处传来，姜留俄然伸开眼睛，起家挑开车帘站在马车上，向火线望去。
让她闷死在这碗飘着油的汤里吧！
这话含义可就多了，姜留也美滋滋地喝了口面汤，照实道，“我父亲。”
雄师越往前行，灾情越严峻，待进入肃州以后，姜留发明路边河道里的水几近干枯，地步已干裂。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百姓携老带幼跪在路两旁，祈求军爷们能赏口干粮拯救。
黄剑云一口干了碗中的面汤，嬉皮笑容问道，“愚兄冒昧问一句：六妹感觉何人不碍你的眼？”
未入甘州和肃州时，姜留便知这两地糟了灾荒，因为她父亲几番送奏章进京，恳请万岁拨赋税赈灾。但到了此处，姜留才晓得灾情严峻到了甚么程度。
柴林棐眸子一转，表示姜留往旁看。
姜留接过芹白递上来的，装有甘旨臊子面的面碗，笑道，“柴三哥说这么说，可真就显得生分了。出门在外，我们本就该相互帮扶，对吧黄大哥？”
柴林棐也跟着笑了起来，能不对么？四海九州以内，最不碍眼的人定非姜二叔莫属。
虽说嘉顺王府的侍卫也可提早去安排药膳，但他们人生地不熟，哪及在本地人殷勤。以是柴林棐也不矫情不受，承了姜留这份情，也欠了刘君堂这份情。正因这些人是刘君堂家的下人，这份情更让柴林棐感觉沉重。
黄剑云忍笑咳嗽一声，“他们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康安少俊，而是摸爬滚打长大的军中儿郎，若说之前他们被你的面貌吸引，现在则是又加了一层。”
黄剑云点头，“对！用饭，吃完饭我们持续赶路。这面可真香，我好几年没吃到这么正宗的臊子面了。柴三快尝尝，康安可没这味儿。”
姜留强行挽尊，“柴三哥说得在理，本日这一场不算白打，起码戚少康不会过来碍眼了。”
黄剑云见她如许，笑出了声，“六妹别放在心上，不过是帮欠清算的崽子罢了。六妹若不想理他们便不睬，若感觉行军无聊，可指教他们几招解闷儿。”
姜留……
柴林棐感激道，“这两日好受了很多，多谢六妹施以援手。”
那是天然，谁敢跟她爹爹比美，站出来尝尝！姜留美滋滋地吃完臊子面，把碗交给芹青，谢过刘家管事，上车持续赶路。
戚少康被黄隶拉走后，黄剑云在众小将的恋慕眼神中，与姜留回到马车旁。马车旁铺了草席，草席上放着几个草墩，草墩中间摆着食盒，这里边装的便是姜留的午膳了。
出京在外，柴林棐和黄剑云都改了对姜留的称呼。有外人时换她姜六女人、姜女人，无外人时喊她六妹。
……
她趴在窗边向外望，感觉窗外的风景不似隆冬，更像寒冬：山间无苍色，荒漠少绿痕，荒漠荒辽，黄土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