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忙了一天的姜二哥还是利落整齐,两脚泥的郭静平佩服又心伤。媳妇让他跟姜二哥学,可这个本领他真学不来啊。
把雅正夫人送到府门前,看着她上马车走入府中后,姜府的马车持续向北,赶往会嘉坊。马车上,姜二爷看着钻出去的姜猴儿,沉下脸道,“死猴儿,给爷滚出去。”
姜二爷走了几步,将油包递给姜宝,叮咛道,“再去打两壶上好的椒柏酒,爷今晚要跟大哥和三弟喝酒吃肉。”
姜猴儿眉开眼笑,“小的哪敢让您做甚么,只要您一句话,让小的做甚么小的就做甚么!”
姜二爷用脚尖点了点他的肚子,“爷一脚踩下去尝尝?”
若不是有这么多人围着,姜二爷必然把郭静平踹到雪窝里,我让你懂!
“滚!”姜二爷抬脚将这猴儿踢出去,眉头也皱了起来。便是再急,也该等雪化路上好走后再出城才是,那么大人了,怎跟留儿一样鲁莽。
姜二爷对劲地翘起嘴角又拉下去,冷飕飕隧道,“谁让你折腾的?好你个死猴儿,竟敢背主!明日就给爷守马厩去!”
比起今晚族人的胡搅蛮缠,更能牵动雅正思路的,是姜二爷的变态。
“是。别让这火盆熏着爷,小的一并端出去。”姜猴儿将釉陶炭火盆挪到车外,美滋滋地守着炭火盆吹风迎雪。
姜二爷的腿一用力,姜猴儿立即夸大地躺在地上,抱着姜二爷的腿哎呦哎呦直叫,“爷饶命,饶命啊——”
苏家老宅内,雅正回到房中后,立即命婆子筹办热水烫脚。烫完脚抹上冻伤膏穿好袜子,钻入暖和的被子里,她舒畅地叹了口气,可算和缓过来了。
真是傻子,抢了他的肉还只会傻笑。姜二爷没兴趣跟他玩了,“就你这一身泥,跟你一块吃酒也是土味儿的,从速回家陪你媳妇儿子去。”
“这是旋炙猪皮肉和姜豉鸡,是……”
他……
“你拿的是甚么?”姜二爷受不了他傻笑,低头看着他手里的油包。
姜猴儿奉迎地笑,“没肥,还跟十年前一样瘦,真的。”
“那就别在这儿碍眼,给爷滚出去!”
这是我媳妇点名想吃的……郭静平浑厚笑着,“只要肉没酒可不可,小弟再去打壶酒,陪二哥喝几杯。”
姜二爷看着浑身泥巴脏兮兮的郭静平,想到了姜猴儿的话,幸灾乐祸地问,“听雄子说,几日前你在府里摔着了?”
姜二爷正要抬脚踢开着闲着没事儿的家伙,却听他接着道,“雅正夫人出城是去相看孩子,如果真让她把孩子领返来,可就黄花菜都凉了啊!”
郭静平顿时一脸傻笑,“二哥,我媳妇有胎动了,我第一次摸着时,吓了一跳,从床上滚下去了。二哥你不晓得那感受……不对,二哥必然晓得那感受,实在是太,太……小弟也不会说话,不过二哥必然能懂,对吧?”
“雅正的车夫,是不是你折腾走的?好端端的,爷车里怎会添个炭火盆?嗯?”
“你如何晓得爷饿了想吃这些?”不等郭静平说完,姜二爷便将他手里的两个油包夺走了。
姜二爷哼道,“你这是让爷娶妻还是找管事婆子?”
姜猴儿带着万分朴拙道,“二爷,小的不是胆肥了,是对二爷的至心跟着年龄长大了。姜明哥去外院后,小人便跟在您身边,这一跟就是十年。这十年中您从未虐待太小的,小的千方百计想的,就是让您过得舒坦。二爷您是当局者迷,才看不到您与……有多班配。小人晓得您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您无妨想一想吧,机不成失时不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