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良叔。”马海明借着他这一拉，站起来翻身上马，与江勤良并马前行，敢怒不敢言，他见江勤良一脸安静，便与他闲谈道，“良叔前次来康安是甚么时候？”
姜凌叮咛道，“裘叔不要将姜家卷入肃州案中，任家的大仇，凌儿想亲身报。”
武将门里能出个文官，还在最讲端方的礼部供职，那当然是万分可贵的。马海明笑得对劲，“待入城后，我们去康安西市百味楼用饭，那边的酸汤肥羊小侄吃过以后，感觉这天下再无甘旨，良叔您必然要尝尝。”
姜凌绷着稍显稚嫩的小脸，凛然道，“父亲发展在康安，见了肃州的惨状他会受不了的。这案子万岁想让谁查就让谁查，如果谁也不肯接，那就等六年后，凌生毛遂自荐赴肃州查案。”
目送外祖父走远后，姜凌回到马车里低头不吭声。裘叔笑道，“老将军身康体健，少爷该欢畅才是。”
裘叔点头，“老夫曾与王章山打过量年交道，此人极其夺目油滑，此时恰是紧急关头，我们还是要谨慎为上。”
左威卫统领大将军王章山率精兵五百，一起慢悠悠地从蓬莱赶到康安，传闻驻守四边的六卫加上他才只到了三卫，甚是对劲，因为最早到的不是他最迟的也不是他，任何人挑理都挑不到他的头上。王章山信马由缰，遥眺望着康安城巍峨的城墙感慨道，“光阴如梭，掐指一算老夫已五载未入京朝拜万岁了。”
“良叔，走了！”前边的马海明催促道。
江勤良转头看了他一眼，暖和道，“老夫听闻姜谪仙做事勤恳……”
裘叔……
姜凌点头，“逢春药铺那边可有停顿？”
“若说康安三市，本来要数东市最繁华，但客岁送瑞谪仙姜枫担负西市批示使后，用各种手腕将东市打压了下去。”说罢，马海明还啧啧两声，语气中尽是对姜枫的不屑。
“老夫已不记得了。”内部驻守的将领非传召、奉令，不得入京，江勤良含笑道。
“我呸！他不过是仗着一张脸罢了！”马海明忿忿不平，“良叔进城后可不要被他利诱了，客岁入京的左武卫宋颗将军，差点就死在他手里。”
姜凌哈腰捡起马鞭，拍掉上边的土双手奉上。江勤良俯身接过马鞭，冲动得说不出一句话。
还不待江勤良回话，马海明便滚滚不断地讲起康安城中各处好吃的好玩的，这语气好似他不是只来过一次康安，而是家在康安普通。江勤良素知他爱显摆，只冷静听着，目光在路两旁的行人中寻觅着。
“驾！”王章山双腿一夹马肚子，纵马而去，随行世人赶紧催马跟上，马海明则被淹没在马蹄扬起的灰尘中。
姜凌转眸望着窗外连缀起伏的苍翠群山，脑袋里一下就跳出mm的笑容。他的眉眼温和了很多，转头与裘叔道，“等外祖父见到mm，必然会很喜好她，mm也会很喜好外祖父的。”
裘叔……
恍忽之间，裘叔在少爷身上见到了任老将军的身影，他拱手施礼，应道，“裘净服从。”
贤明神武紧跟着的便是帝王风采，这是他能用的？！王章山瞪了马海明一眼，厉声道，“顿时就要入京了，你们的皮子都给本将军绷紧了。哪个给本将军丢了人，归去后本将军绝饶不了他！”
娘亲也说他和娘舅像一个模型里刻出来的，姜凌定了定神才问，“裘叔方才没下车，是怕被人认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