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贝将湛蓝抱至溪边一棵大树下,先将披风做了垫子,又将本身的外衫一并盖在湛蓝身上,这才绞了帕子给她敷头擦拭。
这个过程需求谨慎翼翼,且需破钞很多内力,姜衍虽是能请韩栋帮手,一人护住心脉,一人运气将箭头送出体外,但他私内心不肯任何人与湛蓝过分靠近,是以这才会将韩栋等人前都隔断在外。
白贝除了凌晨时分用了些干粮,一整天水米未进,加上忧心焦炙,又被冷风吹着,便是又内力傍身,还是冷得打了个寒噤。
粟米点点头,心下也是沉甸甸的。他与郁圃打交道的时候也多,湛蓝的环境,他虽只看了一眼,却也心中大抵稀有。便是主子已经给蔚大蜜斯服用了天心丹,但到底能不能,倒是谁也说不准的。
落日西沉,上弦月缓缓升起。
待几次换了好几次帕子,发觉到湛蓝的状况稍好了些,这才奔进中间的林子里拾了柴禾返来升起篝火,又将早前捕的鱼捡了返来,架在火上渐渐烤着。
姜衍微微点头,浑身气味突然冰冷,等粟米说完,人已经循着右边的山林急掠而去。粟米不敢担搁,先将马赶到林中拴好,这才赶紧跟上。
“有两个时候了,属劣等人赶到的时候,刚好遇见尹卓的人,当时小主子与白贝已经进了山林,待属劣等人扫尾以后,倒是因为伏击阵不得其门而入,睿王殿下可有体例?”
白贝只觉本日的事情就像梦一样,略微定了定神,忙将本日遇袭的事情全都说了,末端似是想起甚么,又严峻道:“睿王爷必然有体例救主子的对不对?”她是真的担忧,到了此时,说话间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在场只要她一个女子,可她自忖还没那种本事,姜衍又浑身冷的能掉冰渣子,而她下午已经尝试了一次,去了只怕也是帮倒忙,遂想了想,又失落的将余下的话咽了归去。
尹卓哑忍狡猾,姜衍不得不思疑,他利用的箭或许带着倒钩,是以并不敢冒然拔箭,只能运气先将湛蓝的心脉护住,再用内力将没入身材的箭头渐渐震出。
也是姜衍焦急,实在没甚么心机在路上担搁。押粮的商队本就脚程慢,而湛蓝比朱定滔等人更早解缆,又如何会与西北商队的人汇在一起?
姜衍目光微闪,“有多长时候了?”
思及这林中的古怪,另有此处离云雾岭与菊山县的间隔,白贝心中转眼就想了很多。但随即,她清楚瞥见两道白影靠近,心下不由微松。
因着这一箭并未直接刺穿,拔箭的时候反倒需求格外谨慎。方才在湛蓝几人遇袭的处所,姜衍虽是捡了地上的箭矢检察箭头,却并不清楚湛蓝所中的箭,是否与小道上散落的一样。
白贝这才发明除了姜衍与梅朵安平,余下来人满是隐魂卫,眼下几近大半的隐魂卫都到了,她眸中燃起欣喜之色,紧绷了大半日的神经,到了此时,方才真的全然放松,一时候鼻子发酸,忙将湛蓝交给姜衍。
姜衍接过湛蓝的同时,先是蹲身给她诊了脉,又喂了粒药丸,这才拧眉道:“没时候了,去筹办些水,把药拿来。”湛蓝手上的热度与唇瓣上的皲裂,既灼痛了他的眼,也灼痛了他的心,这类感受,比之他离京前在宫宴上的感受更甚。
她问这话的时候并未看韩栋,也不看杨小白几人。之前倒也并非她不想问,也不是她没想起,而是她不敢问。这类越是靠近本相,就越是提心吊胆不敢正视,恐怕独一的幸运心机也被打入万丈深渊的心机,委实让人过分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