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长随心中所顾虑的,秦羡渊不是没有想过,但秦宁馨还不敷二八韶华,不管才貌,皆不能与他两个女儿比拟,再加上有秦老太君掌舵,便是她真有甚么设法,也不敷以成事。
真信田冲接过看了一眼,沉声道:“加强鉴戒。”说罢转头看了眼躺着一动不动的秦羡渊,眉宇间的不耐越来越重。略微沉吟后直接走到秦羡渊跟前,抬手在他几处大穴上轻点了下。
长随闻言脚步一顿,皱眉道:“部属明白,家主看三蜜斯那边……”诚恳说,蔚家属中能这么快闹起来,蔚家二房功不成没,也是这群人疯抢得最凶、势头最盛的。
他们已经被掳走三天了,若说最开端他们还不清楚对方的身份,那这三日的经历,已经充足他们回过味儿来。可回过味儿来也没甚么好的,秦家通敌叛国,秦家家主在逃的动静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谁掳走他们还需求明说吗?
可为了引得蔚家军和姜泽中计,秦羡渊说抛出来就抛出来,此等手腕和魄力,由不得真信田冲心中不悄悄喝采。这是个分量实足的钓饵,凡是二人咬钩,再加上秦羡渊暗中推波助澜,信赖姜泽和蔚家军的冲突,很快就能传遍天下。
长随点头,瞧了眼秦羡渊道:“家主,那朝廷与蔚家军的人呢?”
想想也是,秦家二房本就将秦宁馨视作翻身的筹马,现在这筹马没了,二房遭到的打击可想而知。再者说,二房本就觊觎家主之位,盖因他一向打压防备,这才会哑忍多年,便是秦宁馨向来未曾被掳,他出过后,二房也不成能诚恳呆着。
秦羡渊勾了勾唇,“这个好办,那位让姓谢的到绩溪郡,反面蔚家军一样,都是为着秦家的产业来的么。既是如此,先将盐运这块抛出来,且让他们本身去抢。”是狗就爱抢肉骨头,就看谁技高一筹了,何况秦家是块不折不扣的肥肉。
但真信田冲却涓滴不觉得意,“秦家主接下来筹算如何办?”说话间,他挑了挑眉,眼中异色一闪而逝,内心也说不上是绝望更多还是欢畅更多。
缺衣少食只是一方面,最首要的是,山中潮湿阴冷,而秦羡渊又身受重伤。这伤若放在平时也不算甚么,凡是有安闲的环境,当真保养用药,很快就能病愈。
两个老大夫脑袋都想烂了,也没想出个对策来,特别看到对方手中的长剑——对方人虽算不上多,另有很多受伤的,可无缺无损的,少说也有二十来个,这二十来人将四周围堵得严严实实,他们还能如何?他们也很绝望啊!
二则,真信田冲没那么蠢,会与他合作,不就是看他在海贸这块的气力么?搭上蔚家二房有甚么用,海运这块,二房但是半点都插不上手的,他眼下已经弃了尹卓,短时候内,是不成能再将宝压在别人身上的。
因而只打发几个亲信进城掳了两个大夫出城,一起逃往翠湖岭要地的兵器作坊。
秦羡渊内心门儿清,天然明白他话中的意义,闻言拧了拧眉,看向他道:“真信君放心,秦或民气中早有计算,眼下不过一时之困,委实不值当甚么。”
初春的南边虽比北方好过,但阔别城镇的山腹中,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
春日阳光亮媚,透过稀稀少疏才刚冒芽的枝叶倾洒下来,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树林里披发着好闻的草木香气,可秦羡渊的心中却尽是阴霾。